文锦守在掖庭狱门口,陈俞抱着人出来时他顾上不惊讶,就听陈俞吩咐道:“快请太医过来。”
文锦瞥见他怀中那个血人,哪里还敢耽误,连忙寻了个腿脚快的宫人往太医院去了。
而陈意也借着外头的光亮瞧清楚了赵筠元如今的景象,他眼底发红,咬牙道:“她如今是我昌庆宫的宫人,还请圣上将她还给我。”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赵筠元带走的。
可陈俞却冷笑道:“她是不是昌庆宫的宫人,不过是朕一句话的事罢了。”
陈意还想说些什么,陈俞却已经没了与他多言的兴致,只抱着赵筠元转身离开。
陈意再想追上去,边上的宫人却已经反应极快地将他拦了下来,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未曾将他松开,文锦本要跟着陈俞一同离开,见陈意始终不肯放弃,便又低头看向被死死制住的他,劝道:“虽然奴才不知殿下到底与圣上说了什么,让他竟是对这宫人如此在意,可奴才想,您也应当瞧得出来,圣上如今是想救那个宫人的,您若是真心想让她好生活着,不如索性先让她留在圣上身边,毕竟她受了这样重的伤,若是当真带回昌庆宫,想将人救回来就难了。”
大约当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陈意当真没有再挣扎了,只是眼神却依旧绝望。
文锦看了一眼将他制住的那几个宫人,吩咐道:“将殿下送回昌庆宫去吧。”
那几人连忙应下。
如此,文锦才快步跟上了陈俞。
掖庭狱与宣明殿之间实在有些距离,而赵筠元的伤势又极为严重,所以陈俞便直接在掖庭局中寻了一处空置的宫室等太医过来。
等他将赵筠元放在床榻上,也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看一看她了。
他没有顾着浑身沾满的血污,而是拿了帕子,先细细地替赵筠元先将面上的血污擦去,等将她面上那些几乎凝固的血污擦拭干净,便露出她那张惨白得几近透明的面容来。
“小满……”他低声喃喃道:“真的是你吗?”
赵筠元自然无法给予他回答,此时的她正被淹没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在掖庭狱受刑时,她原本依着计划想让陈俞知晓她的真正身份,为了活下去,她早已别无他选。
原来她早已将这一切想好,只要让她见到陈俞,便能让陈俞相信她就是赵筠元。
毕竟他们之间的过去实在不少,她随便说上几件唯有他们二人知晓的事,就能改变陈俞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