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芬想想杨氏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又浸淫官眷圈子二十来年,怎么也是比自己强的,这时不由得心服口服:“太太真是英明神武!”
这句夸大的马屁,拍得杨氏笑呵呵的,秦芬趁机把柯家的事一说,又道自己应允了秦淑散场时来见,最后道:“太太,依着我的浅见,这事只怕太太还是应了好。”
杨氏听了,并没动怒,在门前停住脚步,手搭在眼前张一张马车,慢慢地道:“五丫头这么说,定是有些依据的了。”
她这话只是平铺直叙而不是疑问,显然是知道秦芬有所考量,秦芬便也不再兜圈子:“范大人说,江南那里的商人曾是鲁国公门下,皇帝都不信任,如今正要提拔自己的人呢。”
这话出来,私事变成公事,家事变成国事,杨氏再不愿意柯家的事成,也得应了。
柯家上位,于秦家也是有利的,无论怎么,总好过旁的商家上位。
杨氏这时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头脑冷了一些,酒意却更浓了。
她扶着秦芬,脚步微微一晃,随后叹口气:“这阵倒春寒,来得可真快,明儿该给两个小子穿厚些。”
这话没头没脑的,秦芬听得有些糊涂,正要问两声,却听见秦淑的声音响了起来:“女儿见过太太。”
该透的话,秦芬已经透给了杨氏知道,这时便不再对秦淑多加阻拦,对秦淑微微颔首,领着桃香走到一边去了。
回家时两个小的吊着秦恒,不愿意再和母亲姐姐同乘,杨氏也不勉强,派人去叮嘱两句,便领着秦芬自上了马车。
秦芬见杨氏脸上泛起红色,知道是酒意上来了,连忙从荷包里取出一片糖渍姜来:“太太,这是徐姨娘制的,特地嘱咐我带来,说含着能解酒的。”
杨氏知道,这确实是徐姨娘嘱咐的,倒不是五丫头有意给徐姨娘作脸。
五丫头再怎么伶俐,还是个闺女呢,又不曾单独出来交际过,哪里能知道宴饮喝酒的事情。
杨氏伸手接了那姜片含在嘴里,隔得半晌果然觉得舒坦些,不由得叹口气:“五丫头,若是你那三姐也似你和徐姨娘这样,莫说是一件事,就是五件十件我也愿意应下,只可惜……唉。”
秦芬知道,杨氏是打算应下秦淑所求了,只是心里咽不下一口气。
“太太是个最明辨是非的,哪里不知道国事为大,家事为小。”秦芬说着,贴心地添上一句安慰的话:“太太应了三姐,这是太太有度量,三姐定能体会太太苦心。”
“只怕未必。”杨氏苦笑着摇头。
如今亲生女儿出嫁了,身边只一个五丫头,杨氏有许多话,也只能对着这五丫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