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如何受伤,如何会被落下的呢?
宋池难道不会寻他吗?
除非他是故意折返回来,刻意为之。
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她暂时还琢磨不透。
她见他的唇又泛起了干裂的白纹,起身倒了碗水。
小死士感激地望她一眼,轻声道:“多谢。”
“不必言谢,以后别唤我娘娘,跟着旁人唤我叶姑娘就好。”
一行人在镇子上住了两日。
这两日,她从未来看他一眼,只当他不存在,可他却常披着衣裳站在窗前,看着她忙进忙出。
他从未见她这样忙碌过,见各式各样的人,谈些他听不见的话,直至客栈打烊,才会上楼歇息。
他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不明白,她为何甘愿在外吃苦受累,也不愿回到他身侧,做一个安逸闲散的皇后。
他不会同先皇一般三妻四妾,她分明可以独享他一人恩宠,陪着他们的孩子,锦衣玉食地过完此生。
只要她想要,他什么都可以寻给她,何必还要夙夜不懈,与形形色色之人打交道。
第三日,他依旧在窗前观察着她,却见楼下那个始终带着帷帽的女子忽地转身,仰头,直直朝他的房间看来。
隔着帷帽,他看不见她,心中却没由来地一慌,忙自欺欺人一般转身抵在窗前掩耳盗铃。
她拎起裙摆,朝他的房间走来,却没敲门,只在窗外止步。
“这位公子,不知你是否知道,明纸糊窗,如影随形。”
她故意压低了声线,褪去了曾经的娇俏,显得沉静平和,仿佛当他是陌生人。
说罢,她便转身走了。
季珣无端感受到一阵失落。
他只想多看她几眼,竟忘了自己的影子会落在窗上。
事已至此,他索性急走几步,径直打开了门。
“姑娘留步。”
她不曾示他真容,又特地伪了声线,按“季珣”的生活轨迹,他们还不曾见过,自然不能轻易冒犯。
她闻声停在了楼梯上,微微侧首。
“公子的伤若好了,便自行离去罢,我们今日也要离开这镇子了。”
她没再等他说话,自顾自下楼去,上了一辆马车。
他放走了自己的马,只得临时拦了一位货郎,望着那马车行远的方向,塞给他一张银票。
“这位小哥,可否将这马儿卖我?”
“这……这……我没那么多银子兑找给你啊。”
货郎捏着天降横财,涨红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