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易姓氏,换身份,才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可他之作为,虽口口声声为她考虑,却也只是为了册封之时不遭人臣诟病,从未给她一个名正言顺。
是他,对朝夕相处的妹妹起了心念。
是他,强行把她留在宫中。
是他,用尽手段要娶她为妻。
可到头来,他却从未敢向世人昭示他的不堪,反倒以各种各样的手段粉饰太平。
难怪他将她越推越远。
一个接一个的念头自他脑海里冒出来,在这个受人注目,尊严散尽的当下,他忽然很想回到过去,牵着她,主动找上母后,告诉她,自己非她不娶。
从前,他虽用尽办法,让她留在他身边,却又矛盾地把屈辱和指点,留给她一人承担。
他曾损失了什么吗?
似乎不曾。
他还亏欠她良多。
掌刑的人力道比先前要重上不少,纵然他能挨上一棍两棍,可到了第十杖时,沉闷的刑杖落下来,令他疼得浑身一震。
衙役感受到杖下人的反应,再次朝通判投出询问的目光。
通判见他并未叫停,可衣衫已经隐隐濡出湿色。
墨色衣衫,是最不显血迹的。
他撇开眼睛不忍再看,挥了挥手,示意衙役继续,而后心中向上天求告——
陛下事后千万莫要迁怒于他,莫将他的饭碗给砸个干净。
季珣用尽力气抵抗着刑杖落下来时的疼痛,待后面的十杖行完,整个人已经脱了力。
“快,还不快解绑?”通判赶忙吩咐着,“还有你们,看什么看,都散了去!”
通判刚把院中的人清干净,主动去扶他,颤颤巍巍道:“您……唉,您这是何苦,下官扶您去自个儿府上歇息罢。”
他一只手臂被通判搀扶着,轻咳了两声道:“只是为了告诉大人,一切案件,理当依律行事,不得有所偏私。”
“是,是……下官受教了……”
通判小心馋着他,两人心照不宣,却又闭口不谈。
还未走出衙门,便闯进一个冒冒失失的黑衣人。
那人自两人身旁擦身而过,刚走出十步,复又折返,眸中满是惊色:“公子,您……您怎么这般狼狈?”
季珣呼吸微促,抬眼看向来人,疑道:“不是吩咐你无事不要跟着吗?”
“正是出事了!”
暗卫面上满是焦急之色,但嗅到血腥气的那刹,仍是噤了声。
“何事?”
他的心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