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世砚乖乖颔首,然后大步跟上我,忍不住轻轻辩解。
“师父,泽云不是有意戳中您的痛处,只是伏休与瑾国交好,虽然如今伏休归顺瑾国,却并不与西戎翻脸。故而,我才出此言论,还请师父宽恕。”
我释然般微微耸肩,笑得好似不挂在心上。
“我知道了,只是我与西戎,大概此生,都不会再有瓜葛了。”
蓝世砚欲言又止,还是回望山野苍茫,轻叹一气,然后无言随我。
天色暗沉,草木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我深呼吸,惟愿烦恼随风消散,却敏锐地发觉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徐徐靠近,我警觉地拦住快步不觉的蓝世砚,放低了声音。
“不对,你别走,我先上前探查一番。”
蓝世砚怔然,见我严肃的面容,也警惕起来,顾盼四野,却未觉不妥。就在我们观察半晌却一无所获之际,最茂密的树丛中冷不丁窜出一只豹子,花纹鲜艳,在昏暗的日光下目光摄魂,闪闪发出芒泽,獠牙微露,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
我心下冷笑,目色凛然,抄起拨云就护住了大惊失色的蓝世砚,慢慢回退,却退无可退。
蓝世砚气急,怒目切齿。
“该死,我的长枪折了,不然我能助你一臂之力,现在反成了你的累赘!”
我不敢回头,那豹子凶神恶煞,死死盯住势力单薄的我们,我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只好微微侧身向着蓝世砚低语。
“冷静,不过一只豹子,能奈我何,你就躲在我的身后,我且战且退,你瞅准时机翻身上马去求援,我应该能与它周旋上一阵子。”
蓝世砚头皮发麻,惊不可遏,强压住声线,却难以不觉的颤抖。
“钟离你……”
我冷眉抬刀,打断了蓝世砚的顾虑,轻叱一声,刀已横在眼前。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泽云,靠你了。”
蓝世砚目光一凛,然后下定了决心,与我一前一后,神经高度紧绷,目眦欲裂。
那豹子不耐烦地嚎叫一声,以雷霆之姿扑上前来。我脚跟在岩石上一借力,整个人都腾跃起来。
我满头大汗,刀锋乱劈,已然顾不上什么招式,只求频率的快速能遮挡住那豹的爪牙,祸乱它的视线。
在一阵刀光回旋掩护下,蓝世砚终于靠近了马匹。
我瞅准时机,后撤蹬上一块巨石,企图居高制下,暂且压制住这狂暴的野兽,却在我专心与此豹缠斗的同时,一股寒意从我侧面袭来。
察觉劲风袭面,我敏感地偏头,手中刀还架在豹头上,被疯狂地噬咬。拨云不堪重负地发出铮鸣之声,我满眼震惊地望向了侧面狂奔而来的又一只豹子,刀口急遽地扭转,却已然来不及。
遥遥远远传来蓝世砚已经连不成字句的短促疾呼,我狠心闭眼,拨云竭力扫荡,是倾四海,或许是最后一次倾四海,蓝世砚,记住了,这一次,我真的只能教你一次,淬炼了百家之长的倾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