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发现，小兽的确进入了周之疏的意识，不过周之疏的意识中一片漆黑。

看不见任何东西，之前见过的城市废墟也没有，只有无边黑暗。

而之所以让苏荼确认这是周之疏的意识，是因为就在小兽在黑暗中茫然飞行时，忽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呜咽声。

上一次听见呜咽时，苏荼记得，他看见了周之疏的意识体。

一只像小狗一样的黑色小动物。

和他的小兽像猫非猫一样，周之疏的意识是像狗非狗。

小兽的耳朵动了动，判断呜咽声的来源，听了一会后，小兽在黑暗中调整方向，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很快，小兽顺着声音找到了来源，摸黑飞过去，直到脑袋撞上了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小兽透明的身体上冒出几根绿色的藤蔓嫩芽，嫩芽泛着绿色荧光，总算照亮了眼前方寸之地。

刚才撞上的肉乎乎，是一团黑球。

黑球被撞，此时抬头脑袋露出脸，两只三角耳朵软趴趴地垂着，露出的黑豆眼睛中正往下掉眼泪。

黑球一张嘴，呜哇一声。

接着，一头撞上小兽，靠着小兽的身体蹭来蹭去。

苏荼一开始是愣住了，他认出这是周之疏的意识体，之前见过的小黑狗。

现在则是震惊了。

小黑狗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正在朝小兽撒娇。

小兽尝试着往旁边飞了两步，小黑狗立刻亦趋亦步地跟上来，紧紧贴着小兽。

苏荼好像发现了，小黑狗的突然撒娇原因。

嫩芽从小兽身上延伸到小黑狗旁边，小黑狗立刻巴巴地望着嫩芽，接着小声“嗷”了一下。

看起来，周之疏意识中的黑暗让小黑狗感受到了危机，他不是在对着苏荼撒娇，而是在追逐苏荼身上的光亮。

简而言之，他在自救。

这也符合苏荼最开始的分析，周之疏在抵抗苏伦的精神世界。

但从他意识中的黑暗来看，他没抵抗成功，所以才会帮苏伦做事。

但周之疏又像是保持了自我意识清醒，苏荼一时间想不明白原因。

小黑狗和他的小兽一样，虽然是意识体，却不同于别人的意识，能说话有反应，他俩的意识体更像是两个可以自我工作的独立个体，但又不具备交流的功能。

苏荼对小黑狗一时没办法，只好先从周之疏的意识中出来。

苏荼一出来，就看向身边的小周之疏。

小周之疏正紧紧盯着他，这一刻，仿佛和小黑狗重合一样。

小周之疏眨了眨眼，记住了小苏荼现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