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看我时,总似乎与我相识很久,知道很多我的事情,而又怕我发觉你知道。”王维长长地出了口气,“当日阿瑶也这么说过。可是……别人的事,你好像所知也不多。”
这差别,自然不是因为我的“预知”能力有问题。可谁会承认是因为爱呢?
在21世纪,我读了许多关于他与唐朝的学术著作。而于别的诗人,不过如浮光掠影,稍稍一读。
“人之生世,皆有因果。你虽能知来事,可也不必以为负累,或是将他人的苦难,当成自家的咎责。欢欢喜喜的,笑闹顽耍,视事嫁人,休想那许多。只要……我作诗为文时,你不抢着说出我所想的句子就好,哈哈。”他笑道。
我鄙视道:“谁稀罕。你的诗我才不在乎!”笑着笑着,眼泪又要落下,连忙仰头看天。
他现今作的诗,我的确泰半是未读过的。所以他每作一首,我都如饥似渴地记诵下来。
“瓒怫呵寐施普尸替具黎。”我低声念了一句波斯话,王维道:“你说什么?”
我苦涩一笑。我没有办法告诉他,安史之乱后,他的诗文已经十不存一。
那句波斯语的意思是,“每朵花后都有蜜蜂”。
恰如在大唐的盛世繁华,火树银花之下,却潜伏着将震动整个帝国的巨大危机。
第15章 应恐流芳不待人(李适之)
汉中一地气候颇似川蜀,温暖和润,虽当此春末之日,已渐有暑热气息。夹路槐花满树开放,皎白纤媚,使汉中竟有了点长安的味道:朱雀天街旁遍植槐树,长安人夏日最爱吃槐叶冷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