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本章所有守城、治马的方法,全部来自唐代李筌的《太白阴经》,给马放血然后涂人粪的方法也是那里来的,手动狗头。

[3]颜杲卿是安禄山提拔成为常山郡太守的,见《新唐书》第192卷 :“禄山怒曰:‘吾擢尔太守,何所负而反?’”

[4]柘羯,一般解释为粟特语中某种类似勇士、武士的意思。法国学者魏义天开了一个很让人信服的脑洞,把这个词和祆教的一种婚姻制度联系了起来。这种婚姻制度允许守寡的妇女和丈夫的兄弟结婚,为亡夫产下名义上的子嗣。这种建立虚拟子嗣关系的制度叫做čakarihā,而这种孀居的妇女,就叫čakar,所以,这种制度很可能和“柘羯”(发音čakar)有联系。而这个čakar,大概率也就是蒙古的察哈尔——是不是很神奇?不过,这些也都只是假说。

[5]静塞军是蓟州的边军。安史之乱以前,有三千五百名静塞军驻扎在平原郡,安禄山起事之后,命令这支军队回到北面,不过军队被颜真卿追了回来,没有为叛军效力。见《全唐文》第514卷 ,《颜鲁公行状》。

[6]安金藏父亲安菩的墓在20世纪80年代就被发现了,有很强的粟特色彩,大家感兴趣可以去搜搜。

第88章 渔阳鼙鼓动地来

浅白的水气袅袅升起,长久弥漫在整个浴室之中。铜制的灯盏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天窗只开了一线,光线微茫,远处依稀传来悠长的音乐声,隔着几层帘幕,并不分明。在这方由温泉水营造出的小小天地中,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朦胧了。

几乎每年冬天,皇帝都会到骊山华清宫住一段不短的时日,百官随驾前来,在山下的昭应县视事、居住。县里也有温泉,寻常臣子和家眷虽能入浴,但各个泉馆规制不同,从王公到庶人,贵贱有别,不得逾越。

这是我不爱跟王维来昭应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理由,说起来有点可笑。穿越之后,我没吃过多少苦,长安的冬天,对我来说,冷得实在不大彻底,我就更缺乏动力泡温泉了:关中地区,本来就比我的家乡北京要热,而唐朝的气候,又比21世纪温暖。

我还记得,来之前的那个冬天,我还是个高考结束没两年的大学生,每天除了学习、跑步就是睡觉,生活高度自律。

高考吗……?多么遥远的词语。

我止住思绪,小心地从水中站起,擦干身体,穿上衣裳,走出了浴室。

“你出来了?如何不多洗一阵子?”王维掀起帘子进门,看了我一眼,又连忙将门帘掩好。

我穿上如焰递来的外衣,笑道:“自然是让给你洗了,不然,难道你要……”我扭头避开如焰的视线,用口型无声地说出剩下的话,“与我一起?”

“又来作弄人!”王维微怔,脸上随即掠过一抹微红,乍看之下,也像是受了温泉水的熏蒸。“你这女郎家!我记得,我才识得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这么……”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努力措辞。说真的,他脸皮不能算薄,奈何我近朱者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败下阵来,语无伦次道:“总之、总之你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