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筋伐髓註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沈玨却想尽量减轻楼令渊将承受的痛苦，所以会在中途用灵力替他疏导，减轻洗髓丹化作的那股药力对他的经脉横冲直撞带来的痛苦……

沈玨一直小心又谨慎地注视著池水中楼令渊的状况，因为关心在意著他，便也将先前的不自在与彆扭情绪渐渐忽略，转而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于他身上。

他知道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还可能消耗掉他大半的灵力，但他并不在乎。

楼令渊感受著沈玨的目光，从中捕捉到了他对自己的担忧与在意的情绪，这个认知使他克制不住的热血沸腾，有种将他紧紧拥入怀抱的渴望在脑中极力叫嚣。

也许是洗髓丹开始发挥作用，才使他有了这样的感觉，服下丹药已有一刻钟，他开始感受到了身体的每一寸经脉开始传递回馈而来的疼痛知觉。

好似有千只蚂蚁在噬咬，密密麻麻的钝痛接踵而来几乎能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崩溃。

毕竟这是极品洗髓丹，药效并非普通洗髓丹所能比较，所以它的作用自然强烈，带来的也将是大刀阔斧的蜕变。

不过这点疼痛对楼令渊来说，也只能使他稍微皱眉而已。

他的疼痛阈值早已经被拔高到了一种非人的地步。

沈玨见楼令渊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原本还在想那丹药是不是失效了，或是说不怎么起作用……

但楼令渊的身上却确实开始渗出了一股散发著腥臭气味的红黑色液体，这是身体在洗髓丹的作用下加速代谢更新排出的废血……

隐隐还有筋骨劈啪作响的声音，听起来瘮人无比。

沈玨当即有些担心，但见楼令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平静。

他不禁咬了咬下唇，或许楼令渊就是不想让他担心才强忍著痛意不说，真是个固执又骄傲的男人……

他开始闭目打坐，灵力化作的无形金线从他的身上探出，攀上了楼令渊的身体，柔和地替他缓解著痛苦。

楼令渊眼眸忽然一怔，他虽看不到那金线，却是能感受到身上痛苦的减轻。

看著岸边沈玨的额头慢慢渗出的细密冷汗，楼令渊抿了抿唇，手垂于身侧握紧了拳头，心中再次升起对强大的渴望。

他想保护他。

半个时辰后，第一波药力缓缓消退，但这并不是结束，随之而来的是作用于他筋骨的第二波药力……

“唔！”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令楼令渊都有些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他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好似都融化了，或说是被敲碎了然后正在重组……

这疼痛直击人的心脏，令人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上一次感受这样的疼痛还是在【未知领域】那个晋级副本中，他身体发生蜕变时……

连续近一个小时的灵力输出使得沈玨已经有些面色苍白，他体内贮存的灵力被抽空了大半，眼下正在依靠灵石一边转化一边输出。

这极品丹药的效果他也有点没有预料到，好在准备还算充足，也不算措手不及。

池水中，楼令渊身体上的红黑色汙血已被流水沖刷沉入了水中，而第二波变化开始，从他毛孔中渗出的是油状的废髓与灰白色骨屑。

真·脱胎换骨开始了……

沈玨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忍，但这是为了楼令渊好。他知道楼令渊也一定是不甘平凡的，强大才是他的追求。

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开始变得有些浑浊，而水下楼令渊的下身开始变化，皮肤表面逐渐出现鳞片，他在以一种缓慢的，被动的，不可控的趋势变化成他的另一幅状态。

人首蛇身。

楼令渊皱眉想要遏制这不可控的变化，但与此同时他的腺体也开始失控，浓郁的资讯素气息开始疯狂扩散……

似雪松，似冷竹，又似沉香，清冽霸道，摄人心魄。

楼令渊抬手捂住了自己耳后下三寸位置处的腺体，眼白开始充血泛红，并且他的圆形瞳孔颤抖，隐隐又有要锐化成倒三角兽瞳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