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喻之钻进马车, 坐在沈浮光身侧,目光一直瞧着他受伤的手臂,被划破的衣裳上还留着血。

沈浮光慢慢地侧身躲开,却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惨叫, 声音很微小, 他以为是自己产生幻听了, 便去问晏喻之, “陛下,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晏喻之斩钉截铁道:“没有。”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沈浮光想起还留在竹屋的太皇太后,担忧道:“祖母她们几个人住在那里不会有危险吗?”

毕竟他才第一天就倒霉遇到这种事, 老人家身为太皇太后,更是陛下的祖母,应该比他还不安全吧!

晏喻之道:“祖母在这里的消息极少有人知道, 而且父皇生前就留了人保护她,但也仅仅只是保护祖母……”

他抬手轻轻覆上沈浮光的手臂,却始终不敢真正的触碰上去, 怕弄疼了沈浮光,“所以你遇到危险的时候, 他们不救,只是来通知我。”

沈浮光突然顿住,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身险危险,明明有人知道,却不来救他,可是想想也能明白,别人又没有责任救他。而晏喻之好像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了愧疚, 所以才会把能召唤暗卫的玉哨给他吧。

“陛下, 任何事都是不能预料的, 人这一辈子如果怕这怕那的,那干脆不出门好了,可是家里也不是永远的安全,就连喝水都还有可能会被呛死。而且我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好好的嘛。”沈浮光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向晏喻之表示自己毫发无伤。

晏喻之抓住他的手,“别动了,你这一天到晚可真能折腾。”

他知道沈浮光是在宽慰他,所以也愿意随着沈浮光的心,给他想要的。

沈浮光疑道:“我这也叫折腾吗?”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属于老实人那一挂的,到了晏喻之这里,怎么就折腾了?

晏喻之捏住沈浮光的鼻子,笑了笑,“净折腾我了。”

沈浮光发现晏喻之最近真的越来越爱笑了,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活脱脱一个冷面阎王,都给他吓个半抖。

晏喻之见他愣了会儿神,问道:“又在想什么?”

沈浮光脱口而出道:“在想你。”

这话一出,气氛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明明是大实话,为什么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正在外面驾车的林子芗只能依稀地听到一些,但后面那两个字他是听清了的,只能一脸难受的默默驾车。

晏喻之抬手盖住沈浮光的眼睛,缓缓靠近,在他唇边若即若离的。

那一丝丝微妙的感觉让沈浮光浑身的毛孔都被刺激了,他全身都颤了一下,猛地抓住晏喻之的手腕,“……陛下。”

晏喻之很享受撩拨沈浮光的感觉,这也是他之前都没想到的,眼前这个人,让自己总是忍不住想欺负,想看到他平时根本不会流露出的一面,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到。

但是想到车外还有一个林子芗,晏喻之最终什么都没做,拿开了手。

沈浮光从刚刚开始都很紧张,因为之前的那两次,他总是怕晏喻之再撩出什么来,现在是在外面,处理都很麻烦。

“我、我有点困了,我先睡会儿。”沈浮光立即用力闭紧眼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装睡。

晏喻之用车里的披风给他盖上。

沈浮光就这样闭眼假睡一直到进城,听到嘈杂的人群声时,他睁开了眼。

晏喻之道:“睡醒了?”

沈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醒了醒了。”

他拿下身上的披风抱在手里,挑开车帘想要透透气,一眼便看见了沈愉走在街上,“她怎么出宫了?”

晏喻之问:“谁?”

“沈愉。”

晏喻之:“她本就不属于皇宫,进出宫没人会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