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就不要取笑他了。”江涟微微一笑,“浮光,大年三十你是在宫里过还是回家?”

她深知自己现在很少见到这个儿子的面,每次都得他自己愿意回来才能见到,大年三十这个重要的日子,她打心底是希望沈浮光能回来的,如若他想要跟陛下留在宫里,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沈浮光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回家过。”

他刚穿来没多久就进了宫,很少陪过这位母亲,自己占了她儿子的身体,理应多照顾的,他整日都待在晏喻之身边,若是在团圆的日子都不能让一家人在一起,简直是枉为人子。

“€€,好好。”江涟道,“等你爹快点好起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沈茯苓别过头不去看他们,独自回到房间。

当夜沈浮光便扣响她的房门,带着一身的寒风进了屋子,冷的沈茯苓差点将他踢出去。

“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沈浮光试探着问道:“下午我看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说到了一家人?”

“我哪有那么脆弱,你虽说是我的弟弟,可也是他们的儿子。”沈茯苓道,“你放心吧,我拎得清,我的父母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他们不过长得像罢了,我是不会把他们当做爸妈的。”

沈浮光看着她神伤的目光,轻声唤道:“姐姐。”

“少给我整的这么煽情,我伤心归伤心,过一晚上就好了。”沈茯苓推着他往门口走,“行了行了,你来就为了说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要睡了,你赶紧回去。”

沈茯苓一番话堵得他无话可说,但他不能就这么走了,总觉得还得再说点什么,最后憋出一句:“那个赐婚圣旨什么时候来啊?”

沈茯苓骤然笑出声,“哪有那么快,你先回去,实在不行你帮我回去问问你家陛下。”

看她笑了,沈浮光才放下心来,“好,我过几天回去帮你问问。”

沈茯苓瞧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傻弟弟。”

……

沈浮光在将军府待了三天便回宫了,他没想到在宫门口会见到晏临之。

晏临之上了沈浮光的马车,立马夺过沈浮光的手炉,抱在自己手上,嘴里不停的吸着气。

“皇兄太过分了,气死我了。”

沈浮光让车夫先走,随后才问:“陛下怎么你了?”

“我不小心把墨洒在了几本奏折上,据说是挺重要的,皇兄就罚我来宫门口吹风,什么时候等到你就什么时候回去。”

“那要是等不到我你岂不是就得一直在宫门站着?”

晏临之瘪了瘪嘴,“是啊!”

晏喻之做的这个处罚,沈浮光也不好说什么,还好自己今日没有因为事情耽搁不能走,不然就凭晏临之这十来岁的身子,在冰天雪地站上一宿,非得冻坏了不可。

“陛下还在勤政殿吗?”

晏临之道:“在,这几日忙的不行,都夜深了上阳殿的烛火还亮着。”

沈浮光下了马车便去寻晏喻之,大雪虽停,但由于雪太厚太多,并没有要化开的迹象,白花花的一片,枯枝上深深浅浅的覆上一些雪,寒鸦一震翅,便簌簌往下掉。

梨白打眼就看见沈浮光,刚想进去通报,沈浮光连忙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

沈浮光站在勤政殿外,里面几乎没什么声音,很静。

梨白无声道:“没其他人。”

沈浮光点了点头,才推开殿门进去。

正在批奏折的晏喻之闻声抬眸,熟悉的身影闯入眼中,沈浮光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陛下这么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