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怕热,夏天的衣物总是一天一换,即便是一天不洗也不是没有衣服穿,再者那李雪兰到底是什么买回来的,要是死了可说不过去。
夏日炎热,江舒日日都要洗澡,因着之前和朗山共浴时对方总闹他,这项福利便对他取消了,因此老大的浴桶里便只有他自己,等他洗完朗山才能洗。
朗山坐在卧房的桌前拿着本书看的认真传神,只是如果忽略里面的图画和他鼓囊的某处以及粗重的呼吸,那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学院里最认真好学的书生。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之前折腾江舒折腾的厉害,害得对方现在都不愿意跟他一起洗澡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朗山立刻放下书抬头:“夫郎€€€€怎么是你?”
方才的喜悦瞬间变成嫌恶和戒备。
李雪兰额前溜了一绺发丝,笑的娇柔:“我给郎君您断了水洗脚,今儿奴婢身子不爽快耽搁了洗衣裳,便想着拿了您和夫郎的衣物明儿一起洗。”
“不用,出去!”朗山冷声呵斥,“我可从来没说过不打女人!”
李雪兰被他吓了一跳,但碍于自己的目的还是眼巴巴的凑了上去,她刚走到朗山面前伸出那双柔嫩的手要放到他胸口,下一秒整个人就从门口飞了出去。
她倒在地上后背和肚子哪哪都是疼的,她惊恐的看着朗山,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能对她一介女流做出这种事。
李雪兰自负美貌风情,没想到却遇到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糙汉子!
“怎么这是?”
江舒从旁边的小屋里出来,就瞧见这两人气氛不太妙,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嘴角带笑瞧着。
李雪兰压根没想到江舒沐浴会这么快,她平时可是要泡上一刻钟的,目光落在江舒身上,刚沐浴出来的哥儿脸颊微驼,发丝还沾着水打湿了身上的薄衣,分明就是个哥儿,偏偏这般妩媚勾人!
她咬了咬牙哭道:“方才只是敲门问老爷有无要洗的衣物,不曾想竟被老爷给踹了出来。”
“这样啊?”江舒笑了笑,“二郎去沐浴,这里我来处理。”
朗山胸口起伏看都不看李雪兰一眼,显然是对她厌恶至极,拿着衣物快步走进了旁边的耳房。
江舒垂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去把福嬷嬷叫来,回来就跪在这。”
“正君,您找我。”福嬷嬷恭敬弯了弯腰。
江舒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廊檐下,他朝福嬷嬷笑道:“这丫头是个不安分的,方才竟要进我这卧房里,喊你来给她讲讲规矩。”
“是。”
福嬷嬷听着这话脸色一沉,应声之后转身就对跪着的李雪兰甩了两个耳光,她肃声道:“正君说过卧房的一切事宜都不许下人过问操心,否则就是二心,该打!”
福嬷嬷本就是做粗使的婆子,平日里在小厨房烧火做饭,手粗糙又力气大,李雪兰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嘴角都流血了。
她赶紧磕头求饶:“正君,奴婢不是有心的,只是今日未洗衣物才想着一起拿过去洗的!正君饶恕奴婢吧!”
江舒挥挥手示意福嬷嬷先下去,他盯着李雪兰看了半晌,怀疑这人把他们都当成是傻子。
卖身葬父那日他就已经瞧出不对劲,哪有家庭贫困走到卖身葬父这一条路了,浑身上下还能保持干净整洁,面色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和动容,反而更在意谁能买她。
江舒自认刚去府城没有得罪任何人,虽说多样楼的生意不差,但和府城那些大酒楼比起来其实还是差些,就是不知,这人是哪家弄来的。
李雪兰被他盯的害怕,她倒是不知道一个哥儿居然也能有这般气势,害的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家是哪里的,父亲葬在哪了?”江舒突然轻声问道,“他的女儿跟着我过不了什么好日子,我也想着去祭拜他一次。”
“我、我父亲在我们村子的后山上,多谢正君您给的银子,才能让我将父亲好生安葬!”李雪兰嗫喏说着,后面的话却心虚的拔高了音量。
江舒轻笑:“你是不是忘记,你的卖身契在我这?”
他怀疑这个李雪兰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手里握着对方的卖身契,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人给卖到其他地方,而且转卖过多的会因为一些问题最终被卖去勾栏里,她竟也不害怕?
李雪兰惶恐道:“正君饶恕,奴婢当真不是有意的,只是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