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晟安笑了一声:“这些年拜高踩低的人还少吗?如今你们风头正盛也好,轻易的也不会有人敢多计较。”
“如此我们也能安心些。”
他们几人坐在一起甚少聊正事,都是说说城中八卦逗弄逗弄奶团儿,如今这话题也不过刚聊几句便都有心扯开了。
江舒知道他们的意思,心中微暖,他们如今在府城虽谈不上独大,但到底会惹人眼红,何况眼前这些人都是生意人,能与他推心置腹已是不易。
新酒楼的位置离多样楼稍远一些,在另一条主街上,两方合计之后选的地方,位置不算偏远,只是挨着溢香楼近了些。
江舒已经能猜到那些豪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的男人们会带着那些卖艺卖身的妓儿们把他的生意带的多红火。
赚钱嘛,不丢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特意将酒楼按层分开了,一些厢房还特意取了些比较雅致的名字,省的会被劝退一些正经请客的客人。
酒楼内部的装潢全都完善,只差那些桌椅锅子尚未齐全,这倒是也急不来,江舒日日都会让郡守身边的侍卫去那里转转,还能打消一些人想窥探的心思。
六月底时,酒楼彻底装备齐全,江舒照旧让郡守题了字做牌匾,不管江舒取何名字他都是管不到的,只需要给个庇护便能月月拿到正儿八经的干净银子,因此这酒楼他也十分上心。
有间酒楼。
简单又让人觉得趣致的酒楼名,在开业前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吊足了胃口,尽管多数人的意思都是不管酒楼饭菜做的如何,都会努力夸奖,只是他们并未想到酒楼的吃食新颖且奇特,若非每桌都有人告知,他们连如何动筷都不知。
早在酒楼开业前,江舒就找了好些要来做事的人,虽说只是签的长工,但毕竟是给郡守做事,自然无人敢将内部的事往外说,因此江舒用的很踏实。
经过长达一月的调€€教这些人说话做事都很像样子,每桌前都有人站着随做好被客人传唤的准备,而他们自己带来的小厮手忙脚乱不说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因着时间问题,江舒只让匠人们做了鸳鸯锅,清汤辣锅便也够这些人吃了,菜单自然和镇上如意斋并无二致,只是不管是绘图还是纸张都精细了很多。
“当真好吃,这郡守居然也有这般生意头脑?”
“你们也不瞧瞧,这从头到尾一应都是多样楼的东家在负责,尽心尽力倒像是他的酒楼。”
“我也发现,这内部和多样楼里相差无几,就连会员制度都有,说起此事,不会还有人不是多样楼的会员吧?”
“……”
有间酒楼里的人伙计到底都是新人,江舒还特意把杨守也弄过来看着,不少人心中都觉得江舒此举有些抢夺郡守的风头,有喧宾夺主的意味。
可他们不知,郡守比他们来的还早,放鞭炮时没露面,和人坐在厢房里吃着呢。
江舒是把火锅和烤肉弄在一张大桌上的,如此一来同桌坐的人能多些也省的再费时间吃另一样东西。
原本江舒的意思是给他们几个另开间厢房,偏郡守怕耽误食客们,也顺带着想关心关心府城的百姓们,便和孙晟安他们同吃了,原以为会很拘束,只是有黄斯玉这小霸王活跃气氛竟是尴尬不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你总能弄一些稀奇的食物,这样涮着吃肉我是不曾见过的。”郡守那日也只是听江舒这般说,倒是没想到对方做出来居然有模有样。
府城酒楼众多,但也只是一些普通的,能屹立不倒,一来是有人撑着,二来酒楼并非是全部的产业,只有江舒是一心一意只在酒楼上琢磨的。
因此稍微弄出点动静总是会让人侧目。
江舒轻笑:“本也不算什么,镇上便也开了一间,不过因为我和二郎来到府城后甚少回去,月月也只能通过书信得知消息。”
“只要用心事事都能做好。”郡守感叹一声,万万没想到如今能改变他窘境的竟然是乡下来的哥儿,可见绝不能小瞧任何人。
“好吃的,以后无事我要常来吃。”黄斯玉暗暗说给尹凤弦听,他才不要做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正君。
尹凤弦笑了笑朝他碗碟里夹了一筷子肉,算是默许了他方才说的话。
郡守吃着又关心了几句孙晟安的功课,他没有在府城的书院里读书,一直都是自学,即便如此能凭借本事中举已经是天资聪颖,若是明年能高中,那他脸上也十分有光。
孙晟安作势苦笑一声:“近日学□□是觉得枯燥乏味,思绪上也有些不大清楚,想来是我被中举冲昏了头,已经同家父商量过沉淀几年再做打算。”
话音刚落,桌前坐着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江舒更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仔细想来,孙晟安就该是这般的品性才对,高傲清洁,既无心那便洒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