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乾就怕他提这个,他不耐烦道:“他斩杀朝廷官员的亲眷,朕自然要给曹家一个交代!”
听听,多么无理的话。
江锦龄咬牙强忍着哽咽,道:“古往今来,动摇军心和逃兵都要杀无赦,主将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斩杀几个小人安抚了百万战士人心,圣上以为如何?”
“放肆!”
赵景乾怒道:“你在教朕做事?你们江家如今越发横行,朕与先圣重用江家,为的是忠心,可不是私情!”
“微臣不敢!”
赵景乾万没想到江家会逼他至此,既如此也不用再仁慈。
“彭德良!传朕旨意,江凤年肆意斩杀士兵将领,收回€€€€”
“圣上,奴才刚要跟您说,江老将军说了,他愿将兵符上交,想卸甲归田,请您成全。”彭德良匆匆进来说道。
赵景乾脸上的表情变了一瞬,他微微扬眉:“当真是这般说的?”
“是。”
赵景乾垂眸勾了勾唇角,他轻咳一声:“既如此,那朕便看在老将军一片苦心的份上,允了他的请求。”
说罢,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声音和缓了些:“两位爱卿回去养病吧,待好些再来上朝。”
彭德良一听赶紧招呼外面的小太监将他们两个扶出去,贴心的叫了马车在外面等着。
在马车即将离开时,彭德良低声道:“圣上忌惮江家已久。为的就是今日。”
为的就是今日。
今日。
江€€嗤笑一声,他就是之前不明白如今也明白了,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收回兵符,想把权利全都攥在自己掌心。
他父亲已经那般年老,他早就不想对方继续戍守边地了,免得哪日要为国捐躯,连尸首都找不到。
如今,甚好。
兵符上交,赵景乾也允了他卸甲归田,江€€两人便立即去狱中接人。
狱卒方才已经知晓旨意,见他们两个亲自来忙把江凤年给扶了出来,老头儿怕是也已经看明白了赵景乾的意思,便不曾让自己受委屈。
他拍拍两人的肩膀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说再多已是无用。
江府。
陆乐容携全家站在江府大门前等候,左等右盼的迟迟见不到人影,都快急哭了。
“大嫂莫慌,那位已经满足,不会再苛待外公。”江锦然轻声说着,说完还重重咳了几声,连腿都有些站不稳。
没多久,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到江府门前,紧接着江锦龄从上面下来,扶了一把江€€和江凤年。
“外公!”江锦然笑着上前迎了一步。
江凤年点头示意,而后目光落在了旁边挺着肚子被朗山搀扶着的江舒身上,看着那张脸他不禁感慨万千。
他有些激动道:“进去再说。”
一群人坐在主厅里,下人们上好茶便退到旁边去了。
江凤年知道这群孩子都担心他,便将边地的发生的事同他们讲了一遍。
无非就是近年战场上的兵多是朝中大臣的亲眷,他们没有能力却胆小怕事,无战争时,在边地时也算老实,可一旦起了冲突他们就有了撤退的心思。
驻守边地多年那些部落一直安分,今年却突然闹事不说,再加上天启士兵安逸太久已经没了打仗心思,所以首战战败,本就惊慌的官员亲眷就更加惊慌,甚至偷跑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