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祖宗都开始商量成亲穿什么衣服了,他们肯定很快就能回中原,有没有军师发话不重要,只要他早早把行李收拾好,什么时候走都不会慌。
嘶哈,还是赶紧把脸上的伤弄下去才行,殷帅也真是,不就是笑了两声吗,干什么非照着脸打,他可还没娶媳妇呢,被打破相了怎么办?
殷鸣镝看着云二青落荒而逃,拍拍手坐回毯子上,耳尖微动往左边一瞅,然后有气无力的躺了下去,“阿爹,你这又是干什么?”
草原王嘴里叼着根草茎,哼哼唧唧从草丛里钻出来,阴阳怪气说道,“儿子马上就要嫁人,老子还不能多看两眼?”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别欺负他没听过这话。
不趁着水没泼出去赶紧折腾折腾,等水泼完他折腾谁?
顾璟言其实有些害怕模样粗狂的草原王,主要原因就是他脸上那团浓密的大胡子,就算知道这人其实很好也不太敢亲近,小声的打了招呼,然后低着头当隐形人。
每当这时,他就分外羡慕云二青的低存在感,能不被人注意到真的好好哦。
草原王每天一次感叹这娃娃养的比姑娘还娇气,被耳提面命了很多次之后也不敢再故意吓唬人,咧嘴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阿爹,你再吓唬小乖,我还让阿娘揍你。”殷鸣镝警惕的把心上人挡在身后,不让他直面面对那张凶残的脸。
“混账玩意儿,老子哪儿吓唬人了,看老子笑的多温柔?”草原王气的头上冒火,绕开不省心的儿子,看着乖乖巧巧的少年人,问道,“小乖,你觉得姨丈温柔吗?”
顾璟言瑟瑟发抖不敢动弹,“温……温柔……”
温柔什么啊?
大王真的不吃小孩儿吗?
安伯懂的多,他以前听安伯讲过不少故事,山里的妖怪都是被称为大王,然后趁月黑风高的时候去附近村寨里挑白白胖胖的娃娃打牙祭。
虽然他不小也不胖,可是他长的好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妖怪大王抓取吃掉了,大傻也总是给他讲这种故事,把他吓到不敢自己睡觉才肯罢休。
噫呜呜噫,他真的好惨。
“小乖不怕,待会儿阿娘出来让阿娘教训他。”殷大首领哄着快被吓哭的心上人,脚上毫不留情的把亲爹踹到一边儿,“不怕啊,阿爹虽然长的凶,可他真的不吃人,故事里都是骗人的,世上没有妖怪。”
草原王挨了一脚没有生气,听到傻儿子这么编排自己可就忍不住了,好小子,还敢偷偷说他是吃人的妖怪,三天不打真不把他这个爹当回事儿了是吧?
谁说他不吃小孩儿了?
他不光吃小孩儿,还专挑好看的吃!
一口一个小娃娃,裹上米糠炸到金黄,北边的胡人都馋哭了。
父子俩针锋相对,没一会儿就从口头挤兑变成拳脚相加,顾璟言搓搓胳膊叹了口气,拔了根草等他们打完。
呼,这才正常,假笑着的大王简直比冷着脸还可怕,他们家大傻以后绝对不能留胡子,太吓人了。
顾璟言知道草原上的人留大胡子的居多,再往北边那些苦寒之地的人基本上各个都有一把大胡子,听说那些人打仗可厉害了,遇到熊都不怕,还能跟熊对着打。
放到他们中原,就是遇到老虎和老虎对着吼,噼里啪啦直接和老虎干仗。
大傻的爷爷曾经带着人去那边和他们打仗,后来发现只能打个旗鼓相当,没办法才又退回来打中原,大王的名字叫乌拉,就是北边那些人打仗的时候这么喊,大傻的爷爷才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不过乌拉大王也没能把蛮族的领土再扩大,草原已经很大了,他们人少,再往北那些苦寒之地,打下来也没什么用,没必要浪费精力打没用的仗。
谢景明从帐篷中出来四下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人,“璟言,怎么自己在这儿?”
“表哥。”顾璟言慢吞吞抬头,指着旁边翻滚的草丛,有气无力回道,“不是一个人,他们在打架。”
谢景明下意识看过去,不久前才见过的草原王,还有那位从来都没正经过的蛮族大首领,正跟五六岁的娃娃一样手脚并用打成一团。
大表哥木着脸点点头,“辛苦璟言了。”
果然虎父无犬子,难怪殷鸣镝会那么不正经,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好那家伙不会生孩子,不然,他还真要考虑考虑该不该让他给璟言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