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我就先恭喜冯兄了€€。”
“冯兄他日高中,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好€€友。”
“不如我们再定个局,等科考结果下来后,大家无论取得了€€什€€么成绩,都来这里同吃一顿?”
刘喜言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另外三个人的赞同,周沅却€€突然望了€€身后的人开口:“小€€奴,到€€我身边来。”
他带他回来,一直唤作小€€奴。周沅的意思是€€让小€€奴坐到€€他身边来,今天带对方出来,他特€€地要小€€奴换了€€一身平日里顾€€喜欢穿的颜色,从侧面乍一看过去,四分的相像变成了€€七分,余下三分,用周沅培养出来的动作神态也可弥补。
张良月跟冯延芳说话的口音一顿,看小€€奴竟真的跟他们一起坐了€€下来,脸色又是€€阴沉了€€一阵。再跟冯延芳说话的时候,不免有些阴阳怪气。
说到€€底,他们不满意周沅归不满意周沅,到€€底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的,而对小€€奴就是€€完全的看不上了€€。要不是€€有周沅护着,张良月早就将人赶出了€€江城。
“站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
周沅对小€€奴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添了€€些不自觉的柔情。但那柔情分明不是€€针对他的,甚至于€€小€€奴究竟是€€不是€€真的累了€€对周沅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他只是€€要一个听话的人。
闻言,小€€奴揣度着那位被自己一直模仿的人此刻会有什€€么表现,而后道:“有一点。”
侍郎独子,自幼备受宠爱,何曾这般站于€€人后,做着伺候的活儿?换做顾€€,一定会回答累。不过小€€奴又想,那位应该从一开始就不会像他这般,哪里又会有这样的问题。
小€€奴有些不自在跟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因€€此回完话后眼皮就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偏偏他视线低垂,沉默无言的样子,是€€顾€€往常在看书时经常会有的表情。周沅看他的眼神倒真带上了€€三分喜欢,甚至还亲自给他也倒了€€杯茶。
“周沅,你也太过抬举他了€€吧?”张良月皱眉。
茶已经推到€€了€€小€€奴的面前,可他却€€连碰都不敢碰,始终维持着半低头的模样。
张良月更是€€看不顺眼,正待有所动作,冯延芳微微压了€€压他的肩膀。
“既然茶已经上来了€€,我们先行€€一轮飞花令。”周沅和张良月家中俱是€€有脸面的,身份贵重€€,若今日真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起了€€龌龊,传出去不免难听。
冯延芳虽然是€€在解围,可眼神同样没有片刻是€€落到€€小€€奴身上去的。
他率先拿起了€€一杯茶,品了€€品,而后道:“不若我们就以€€茶为€€题,我先来抛砖引玉。”
说着,他在心中酝酿了€€一番,而后念出了€€一首诗。他们并不背古诗,而是€€要自己写。
用字精妙,意境深远。
张良月正准备鼓掌,却€€发€€现原本热闹的临水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莫名安静了€€下来。仿佛传染一般,从楼下到€€楼上,哪怕不明内情的人,也都停住了€€话头。
“这是€€怎么了€€?”
刘喜言探出半边身子往楼下张望,只见一楼门口缓缓进来一名男子。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若皎月,美得近乎妖异,只是€€带着点不正常的病弱之气,脸色要比常人白得多。
他身穿深蓝锦缎,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长身玉立,洁白无暇,似是€€从穹苍洞府飞临人间。
感€€应到€€了€€他的视线,男子视线轻抬。
一刹那,刘喜言跟其他人一样,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身子更是€€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喜言兄,你看到€€谁了€€?”
刘喜言仍旧不说话,而男子已经由一楼慢步向二楼走了€€上来。他脚下踏着白底银纹的长靴,靴底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咚,咚,咚,动作不疾不徐,却€€让刘喜言有一种浑身的血液都鼓噪得胀痛的感€€觉,心跳剧烈到€€耳膜都开始产生不适。
终于€€,男子露出了€€真面目,张良月剩下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座中几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他们看着来人,感€€受到€€了€€跟刘喜言一样的感€€觉,如同整个人都被一股外来力量操控。周沅看向对方的眼神更是€€复杂,有惊喜,有疑惑,还有擅自找了€€替身的不安与纠结。
“顾、顾€€?”
是€€冯延芳第一个喊出顾€€的名字的,他看着他的眼神里,除了€€巨大的欣喜外,还有着不易察觉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