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公子言重了。”府医擦了擦额前的汗,颤巍巍地探出手搭上应我闻的手腕。
凝神把脉几息后,府医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什么烈性的蛇毒,待老夫开个方子,一日三次地喝,不出五天也就好了。”
陆雪拥颔首:“劳烦。”
待惊鹊送府医出了院子,他瞥了眼依旧枕在自己肩上一动不动的应我闻,面无表情攥住对方的后衣领往外扯。
“应我闻,我当真是低估了你的脸皮。”凭借应我闻的武功,若能被一条蛇瞬间放倒,那才是笑话。
他属实不明白应我闻到底要做什么。
应我闻睁开眼,没骨头似的被陆雪拥拎着,幽幽开口:“陆雪拥,你敢攥本王的衣领,你放肆。”
“以前比这更放肆地干得还少么?”陆雪拥松开手,缓缓站起身,“既然醒了,就回你的宣王府去。”
“可是本王方才救了你。”应我闻慢吞吞道。
陆雪拥沉默了。
挺身相救的恩情,或源于往日深厚情谊,或源于心怀怜悯之心。
很显然,应我闻两者都不占,却偏偏做出这样反常的事。
陆雪拥不得不往荒唐的方向思索,良久迟疑道:“应我闻,你是想化敌为友?”
应我闻嗤笑:“你觉得我会和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好友平起平坐?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
不三不四的好友,特指太子应有时,顾饮冰,以及被抢走的新玩具江上柳。
陆雪拥忍耐着烦躁,“你待如何?”
应我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让我咬一口。”
“……”陆雪拥怀疑要么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应我闻疯了。
不过,应我闻本来就是疯子,疯子做事本就毫无章法。
见他沉默不语,应我闻阴阳怪气道:“陆公子不会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吧?”
咬一口而已,的确算不了什么,陆雪拥年幼时也曾被狗咬过。
可是对象换作应我闻,便说不出的诡异。
更何况应我闻的目光正锁定在他脆弱的脖颈处。
将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无异于送死。
可他脑海中又浮现起琅风崖边,青年死死攥住他的手,求他别死。
陆雪拥说服了自己。
也罢,他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只盼着应我闻咬完赶紧离他远点。
“咬完赶紧滚。”他冷声道。
先前被蛇咬破的口子再次被温热的唇覆盖住,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粗粝的舌头像是急不可耐般,将尚未干涸的血迹一并卷走吞入腹中。
许是因为破皮的缘故,脖颈处隐隐刺痛伴随着陌生的颤栗,竟让他生出一种被野兽撕咬舔舐的错觉。
陆雪拥禁不住闷哼一声。
他不曾得知,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失控。
一柱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