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春噗嗤一声,笑得弯起了眼睛。

是啊,他的弟弟是天才,是神童,怕苦不肯吃药怎么了?那肯定是那药太苦,不识抬举,这才害得雪拥没能及时吃药。

马车的气氛缓和下来,姐弟两时不时交谈几句,未久便到了丞相府。

谁知刚下了马车,便看见几个仆从抬着一个绑着红绸的红木箱子往里面抬。

陆惊春忙跃下马车,叫住他们,满脸好奇,“这是什么?看上去像是赠礼。”

领头的相府侍从解释道:“这一箱东西是楼大人刚刚命人送来,说是给公子和江公子带的一些小玩意。”

陆惊春听到江上柳的名字,显然有些不高兴,但看在陆雪拥的面子上,还是笑道:“哎呀,算楼鹤那小子有良心,出使南疆一趟,还记得给你带些特产。”

她倒是忘了,自家弟弟是有未婚夫的人,这样的话……

陆惊春猛地捂住嘴,眼睛一瞪,那宣王殿下岂不是只能做小了?

她微微偏头,打量的目光落在陆雪拥身上。

哼,她弟弟长这么看,别说做小,让应我闻那个煞神咬一口都是莫大的荣幸。

随即陆惊春又察觉出几分不对,雪拥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兴。

刚如此思忖,便见陆雪拥神情冰冷,眉目间夹杂着厌恶,冷声道:“丢出去。”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陆惊春迟疑道:“雪拥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江上柳,但楼鹤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陆雪拥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重复道:“我说,丢出去。”

谁知话音刚落,一道含笑的嗓音就从府外由远及近,“雪拥,你可曾看了我送来的那些南疆玩意?”

陆雪拥袖中的手缓缓收紧,面无表情扭头看去。

来人身上尚且穿着面圣的朝服,身形落拓,面容俊逸,脚下步子潇洒轻快,带着一股不属于朝堂的自在生机。

尤其是那双清澈噙笑的桃花眼,眼尾带着三分风流,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多情。

每一个见到楼鹤的人,大概都会感叹,规矩森严的书香世家楼家,竟能养出这样一个鲜活的人物出来。

陆雪拥亦是如此。

陆家与楼家皆是寒门出身,交情甚笃,陆夫人更是与楼夫人一起有孕,便顺势定下了这门亲事。

后来陆雪拥比楼鹤晚生几日,却也是个公子。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无法阻止铁了心要成全这门婚事的两位夫人。

那时的陆雪拥自诩天才,全京城的才子美人全然不放在眼里,哪里会瞧得上一个楼鹤。

而楼鹤更是醉心于广阔天地,常年周游于异地,压根没心思去和一个男子成亲。

直到某一日,被楼父强压着回京考取功名的楼鹤与陪长姐回外租家省亲的陆雪拥在城门口狭路相逢。

楼鹤对陆雪拥,穷追猛打,并主动提起了婚约之事。

陆雪拥其实不在意自己的婚事,但这荒诞的婚事却是母亲定下的。

他便学着去接受楼鹤,正当渐生好感之际,楼鹤却忽而找到了曾经在豫州救过自己一命的恩人,江上柳。

前世,江上柳故技重施,数次挑拨他与楼鹤,甚至在宴会上晕倒,逼迫陆雪拥割下第二滴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