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浑浑噩噩,眼神无法聚焦。
隐约感觉身体一阵失重,好像有人将他轻柔抱起,走过写满佛经的白纱帘廊,后背缓缓落至柔软的床榻间。
夙寒声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喃喃道。
“崇珏。”
一只手将他散乱额前的乱发拂去,只听得崇珏的声音轻缓,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放肆。”
夙寒声彻底昏睡。
梦中再次梦到黑衣崇珏。
无间狱的拂戾族几乎都知晓夙寒声身负圣物凤凰骨,每日都有数十人前来崇珏的禁殿妄图夺取圣物,打开无间狱界门。
崇珏不知修为几何,无人能从他手中走过三招。
那段时日,他几乎每日身上都沾满血腥味,就算在温泉中泡着也是一股混合着硫磺的难闻气息。
夙寒声嫌弃他,闭门不肯他靠近。
崇珏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也没生气,带着笑扬长而去。
禁殿没有自由,夙寒声拿着灰扑扑的小石子做白棋,又胆大包天拆了禁殿中好几条珠帘,挑出里面的黑石做黑棋,自己同自己对弈。
对弈没几日,便有几个拂戾族趁着崇珏不在,顺利冲进禁殿中。
看着满身杀意的人,夙寒声手中棋子落地,歪着头看。
终于有人能来杀他了。
夙寒声温顺坐在那,冷淡看着刀刃朝他眉心劈来。
突然,一道血痕猛地溅出。
几滴温热的血溅到夙寒声颊边。
失踪数日的崇珏站在那,漂亮修长的手从那人后心缓缓抽出,懒洋洋地将脸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的尸身随手一丢,震得珠帘噼里啪啦一通清脆声响。
仅仅一个照面,十个拂戾族便惨死当场。
夙寒声仰头看他,难掩失望。
崇珏笑起来,单膝跪地,用干净的左手掐住夙寒声的脖颈迫使他仰起头。
“很想死?”
夙寒声却不理他,别开他的手,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石子和珠子。
“棋子”都沾了血,味道难闻,不能用了。
崇珏也不生气,抚摸他脖颈的手变得轻柔,俯下身含着夙寒声温热的唇瓣,近乎温柔地缠绵。
一吻过后,夙寒声喘了好一会,才垂眸看着棋盘,终于恹恹回答。
“只是觉得无趣。”
崇珏笑了,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匣子,随手丢在棋盘上。
夙寒声意兴阑珊地看去。
崇珏手一拨,一阵清脆声响,露出里面一堆雪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