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标准答案。
这书册是大前天刚从京里运回来的,一到书馆里,都未能摆上书架,就被提前得了消息的学子们哄抢一空。
这会剩的这一本,还是因为路上运输不当,封面破损,那天开箱时,顾大吉先拿了收起来的。后头见卖得好,想来那些个没买到书的学子应是不在意,便才又摆了出来。
方子晨正翻完最后一页,一只手从左侧伸过来,拿过他手上的书,转身就往顾大吉那边走,想来是想直接结账买下。
孙尚城刚迈出两步,突然被人抓住后脖颈往后一扯,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然后有人抵在他后背上。
手上力道加重,孙尚城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脖骨似乎都要被捏碎,接着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不咸不淡。
“我让你走了吗?”
这声音莫名耳熟,孙尚城眉头一皱,扭过头,接着整个人就顿住了。
方子晨也怔了,而后眯起了眼。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当初找了孙尚城半个多月,一直未找着,听说人来了源州读书,他可惜过一阵子,现在好不容易忘了这么个人,这鳖孙却又自己冒出来了。
······妈的,敢对他儿子吹口哨,还跟王小虎打听他儿子,想四两银子买下来,拿回去当玩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
起初他也不知道,王小虎跟杨掌柜说,杨掌柜才又告诉方子晨。
孙尚城这人乃布行孙宗泽独子,在家里极为受宠,历朝历代商人之子不得入仕,可大夏这儿却是准的。
想来是贫苦百姓实在太多,若还如此限制,怕读书的都没几个人。
读了几年书,孙尚城看着倒也是人模狗样,在外一派温文儒雅,在内却是禽兽不如。
这人不仅喜欢狎妓,还有严重的□□,听闻他乡下置了好几处外院,打着购置奴仆的名号,让管家往院里送了好些个人,皆是四至八岁的孩童,这些孩子进去,短则半个月,多则两年,就莫名死了。
可说是死,却是尸体都寻不着。
那些孩子尸身上皆是烫痕、鞭痕,掐痕,勒痕,痕迹过于明显,若是被人发现,就瞒不住了。孙尚城还要科考,名声自是不能有碍的,每死一个孩子,管家就带着人,偷偷将孩子烧掉。
在扶安镇,孙家势大,买的孩子多是无权无势的穷苦人家的,孩子进门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且签了卖身契,孩子不见,死了,那些大人也不敢上门去找麻烦。
起初这事儿也没人发现,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后来这事儿也就在扶安镇‘上层’人里传了开来。
一想到有人想对他矮不楞噔又软乎乎的儿砸下手,方子晨话都没听完就凶神恶煞的冲了出去,只可惜孙尚城走得快,方子晨追出去没追到人,不然这会儿,孙尚城坟头草怕是有两米高了。
孙尚城之前被方子晨在码头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胖揍一顿,觉得面子过不去,本想找人去要回场子,但没找着人,找着人时,他爹又让他不要去招惹人。
孙尚城稍一打听,怂了,也不敢下黑手。
火没处撒,一气之下,回了书院。
这会又被方子晨当着同窗好友的面捏着脖子提溜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他娘的有病是不是?”
方子晨沉着张脸,没说话,同孙尚城一起来的几个书生犹豫了一下,刚想上前,方子晨见他挣扎得厉害,干脆松开了手。
孙尚城被松开后,喘了两口粗气,反身一拳头朝方子晨袭去。
方子晨不逼不闪,一手抓住。
他力气大得惊人,孙尚城拳头被他牢牢抓着,没挣脱开。
“孙兄······”有一学子皱着眉,试图劝架:“你是谁?书馆里有规矩,不可在此高声喧哗,不可打架斗殴,不可滋事······”
那学子话没说完,方子晨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