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茶是半月宗独有的茶叶,别的山上都喝不到,不过也只有他们半月宗的人爱喝。
“那走吧。”东方鹤道,他的声音很轻,后半句话几乎没人听到。
他说:“我已经等不及了。”
堕入魔道的那些过往岁月里,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品过故人的茶了。
……
半月宗。
屋里只有叶鸣霄和云归两人。
“你想和我聊聊什么?”云归看着他,神情似乎有些怀念,叶鸣霄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一时有些卡壳,当时只是缓和气氛随意说的话,谁知道要说什么啊?
他有些干巴巴地开囗:“呃,我现在是该叫你东方鹤还是云归啊?”
这是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话题,生硬地好像在问‘你觉得今天天气如何'一样,有些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叶鸣霄总觉得云归这好像并不是简单的犯病,他身上有些东西太过沉重,叶鸣霄只是作为旁观人都有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到一种隐隐的悲伤。
云归一怔,转而笑道:“叫我云归吧。已经很久没有人那么叫我了。”
怎么会很久,两个月之前不才刚刚喊过吗,叶鸣霄暗道。
“姜澈最近怎么样了?还好吗?”云归平和地问道。
叶鸣霄只觉得摸不着头脑,云归人疯了居然还能惦记着姜澈。
“那小子好的很,你的孤舟他使得很顺手,没给你丢人。”叶鸣霄道。
“……‘孤舟’?”云归沉吟片刻,松开了眉头,道:“是了,时间太久了,我都有些忘了,那把剑确实叫孤舟。”
叶鸣霄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道:“你回来一趟,不去踏云门见见清渊掌门吗?“
“师尊还活着?”云归轻笑道:“啊,那很好啊。”
“我就不去了。”他垂着眸子。
他无颜面对踏云门的人,也无颜见师尊。
……‘师尊’?
这个称呼有点怪怪的。
倒也不必这么敬重师长。
一时没再有什么话题可聊,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云归抿了一口茶,闷闷地笑道:“你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苦。”
“和我第一次喝到的时候一样苦。”他道。
叶鸣霄有些莫名其妙,之前各派关系紧张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坐下来喝茶的机会,后来各派缓和后,因为半月茶实在只有半月宗的人自己喝的惯,他们待客时从不用此茶。
如果不是云归这次要求,叶鸣霄也不会用半月茶待客。
因而这应该算是云归第一次喝半月茶,哪来的‘一如既往’呢?
叶鸣霄虽心有疑问,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
和一个脑子出了问题的人计较这些做什么,随他胡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