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哥挺会察言观色,不等王妃发话,就已带着一众小厮齐齐跪到院中。王妃才出来,他就自己重重磕了两个头,口说数句:“小人知错。”
若换平时,王妃许还能赞他一句乖觉。
但此刻想着顾云秋方才一番话,王妃就觉得这顺哥心眼太多,留在顾云秋身边时间长了,恐怕会妨主。
她皱皱眉,将刚才同顾云秋商议的惩罚说了。
顺哥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不服。
虽然他掩藏得很好,但还是被王妃捕捉到,王妃眯了眯眼,心中更不喜这个家生仆。
她也不发作、暂且按下,只吩咐另一个嬷嬷来监督,并让院内所有小厮都来仔细看着。
“王府不养欺瞒背主的刁奴,也不要仗势欺人的恶仆,”嬷嬷厉色急言,“如有再犯,家法处置!斩首流徙、报官发卖,都自己掂量着!”
一院小厮鹌鹑般,纷纷喏喏称是。
王妃环视一圈,吩咐护卫施惩。
护卫领命寻来条凳、将顺哥绑上去,又取三寸宽板、以前中部打顺哥腰|臀。
开始一两下,顺哥还能咬牙硬撑,三下往后,他就忍不住发出闷哼,到最后两板时,还未落下,他就已经痛哭流涕、哀嚎不止。
几个素日爱当他跟班的,这会儿都白了脸,纷纷闭上眼转过头去。
等最后两板子落下,顺哥已去了半条命:上衣被汗水浸湿,裤子上渗着斑点血迹。
“你们都看着了,”王妃声音不疾不徐,“往后如何行事,自己心里警醒着,府上家规、更要牢记。”
众人喏喏称是,等王妃挥挥手让他们散了,几个小厮才敢上前来扶已陷入昏迷的顺哥。
这些都是半大的小萝卜头,却一些抬手一些抱腿、训练有素地将顺哥弄回门口的直房里,然后又围着殷勤地烧水、换衣服、上药。
那阵势,仿佛顺哥才是他们主子。
王妃沉眉招来护卫,“去给二门管事递句话。”
护卫躬身听着。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王妃声音冷了,“让他别错了主意。”
护卫领命去后,嬷嬷也劝了一句,“夫人别气坏了身子,世子年少,府里这些人不过是想谋个出路,顺哥是心术不正,但害人是不敢的。”
王妃摇摇头:驭人之术,选贤用能。哪个高门大户没有腌€€事?
她倒盼着顺哥只图利,但就怕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如今就已让宁心堂的小厮围着他转,将来等她和宁王百年后、顾云秋继承王府,顺哥又有他爹管事的背景在€€€€
这王府还指不定谁说了算呢。
王妃看着日暮夕阳:确实是,该重新给顾云秋找个人了。
……
那边发落了顺哥,顾云秋这边正抱着小碗吃得起劲。
王妃进来见他进得香,忍不住凑过去弹他脑门一下,佯做不满道:
“呀,秋秋吃独食哦?”
顾云秋立刻将小碗推过去,浅浅的牛乳里还泡着樱桃两枚:
“……那阿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