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噎了€€噎, 小声嘟哝,“那……那也怪陛下议政的时间太长了€€嘛。”

王妃哼哼,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许诺!你还怪起皇上来了€€?!”

宁王吐吐舌头不敢分辨,只能继续那么跪着。

从王妃的角度看, 他这模样倒很像一只夹着尾巴的小狗,一双耳朵都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眼神€€都失去了€€光。

她暗自€€好笑, 面上却还是板着, “今日我都做了€€秋秋喜欢的菜了€€,好, 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没谱€€€€”

“一个你, 说好了€€会€€带回陶记的桂花糕,然后现在却告诉我没买到€€。一个儿子,明明萧副将说他比你下值还早,刚才却来人€€传话说不回来了€€!”

王妃气不过,拿起团扇打了€€下宁王脑袋。

原来近日王妃的身子骨渐好,也有心操持家€€务,她想着中秋那日两€€个孩子的生€€辰都没过好,便想稍稍弥补。

请秋秋那孩子回王府定是不妥,即便当真给人€€叫回来了€€,也难保会€€叫他生€€出几分抵触。

而且王府人€€多口€€杂,传出去也不好听,平白又弄出不少是非。

所以王妃思来想去,决心做几个秋秋从小爱吃的菜,然后让宁王买来陶记的桂花糕,吩咐李从舟给秋秋带过去。

结果关键时候宁王买不到€€桂花糕、李从舟也推说有事不回来,王妃憋着一口€€气,只能罚丈夫跪了€€。

“别恼了€€……”宁王等了€€半晌,见老婆愁眉紧拧、双颊都气鼓起来了€€,便轻轻扯她裙摆,“明天我赶早。”

“还等你?”王妃一把拉回裙摆,“早知道你们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明个儿让嬷嬷帮我排,不要你。”

立在王妃身后的嬷嬷忍不住笑,然后点点头顺着王妃的话说,“是是是,老身去、明天换老身去。”

一听这个,宁王可吓坏了€€,他膝行两€€步,整个人€€堵在太师椅前€€,“宜儿你一时之气不要紧,怎能叫嬷嬷去排队?!陶记门口€€那么多人€€,挤坏她老人€€家€€可不好!”

这位嬷嬷是王妃的乳母,姓白,还是她的陪嫁,原本€€是诰命夫人€€的丫鬟,徐宜出生€€后就一直照顾她,后来跟着她嫁来宁王府。

诰命夫人€€离世后,白嬷嬷也算王妃的长辈,身份何其贵重。

宁王头摇成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

白嬷嬷知道小姐性子,当然知道她就是跟姑爷开玩笑,所以她也就是顺话一说,见堂堂王爷被吓成这样,老人€€家€€心里也不落忍。

嬷嬷轻轻拍拍王妃肩膀,笑着帮了€€一句,“陶记的桂花糕从来紧俏,王爷今日是运气不好,您别怪他了€€。”

“可不是!”宁王见白嬷嬷帮腔,便知道妻子没有真生€€气,“店员说,原本€€剩着三€€叠的,可有个十五六的年轻人€€全€€买了€€,我才没买到€€的!”

“你还挺有理€€?”王妃扬声。

“不敢不敢,”宁王反手拍了€€自€€己一巴掌,“怪我怪我,我下回一定赶早!一定赶早!”

王妃撇撇嘴,“你若是实在赶不过来,吩咐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宁王傻笑一声,听妻子这语气,便是放过他了€€。

他没说话,招招手让身边小厮递上来一叠糕,外头包的油纸明显来自€€陶记。

“不说没买着么?”王妃坐直起身。

“是你喜欢的栗子糕,”宁王笑着接过来,“这一叠是新出锅的。”

王妃终于€€绷不住、脸上露出笑颜嗔了€€宁王一眼,“惯会€€哄我……”她解开外面的封绳,摊开油纸包,掰下一小块放到€€嘴里。

栗子糕不像桂花糕那般甜,但同样松软细润、入口€€即化,而且陶记的栗子糕里添了€€一味松仁,多吃也不觉腻。

王妃喜欢吃栗子,除了€€陶记的栗子糕,她最喜欢正€€阳桥下老汤家€€的糖炒栗子,只是那样的炒栗子填肚子,吃多了€€撑得慌,不如这栗子糕好。

吃着栗子糕,王妃忍不住慨叹。

他们和亲生€€儿子已相处了€€一个来月,李从舟的所有行为没一丁点儿错,晨昏定省、见面恭敬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