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李从舟打断他,“您只管说,方不方便的我会€€想办法。”
骑马要双手握缰、扬鞭,可巧手炉也要用双手揣着,点心本想反驳,但抬眼看看李从舟后,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此人可靠、能€€够托付。
于是点心不再犹豫,将€€云秋素日的习惯一一道出,细枝末节无一不明。
李从舟也用心记,遇到不明白或者模糊的地€€方也开口细问,一点儿没给€€点心当下人,反而态度很€€恭谨。
闹到最后点心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忍不住赞了一句,“公子能€€有您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李从舟听着这话,不知为何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然后他摇摇头笑,“你家€€公子值得的。”
最后点心与李从舟又细细絮叨了半个€€时辰,李从舟离开的时候街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天€€空中的落雪倒是停了,他翻身上马、缓而稳地€€回王府。
过丰乐桥、走雪瑞街出永嘉坊,李从舟回到武王街宁王府上时,亥时刚过,他没走正€€门,而是敲开王府角门直接返回沧海堂。
角门的门房睡得迷迷糊糊,见着他时穿衣裳的动作还有些惊慌,然而李从舟只是摆摆手,让他不必拘礼。
直到李从舟走远,那门房才揉揉眼€€€€也不知是不是他睡糊涂了,怎么感€€觉今日世子的心情很€€好,竟然还对€€他笑了笑。
沧海堂着了李从舟吩咐,从来是夜里不落锁的。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牵着马,也没惊动旁人,自己给€€马儿栓到马厩中、添上草料,然后就径直走到正€€堂内、收拾明日所用。
不过正€€堂亮起的灯光,最终还是惊动了守夜的小厮。这位小厮姓田、与点心是本家€€,虚岁十四,原本是宁兴堂的杂役。
李从舟没给€€他专门改名,还让他叫原来的本名,平日就管人叫小田。这是他刚来宁王府、点心还未离开时,他专门管点心问过、要来的两个€€人之一。
在王府的名册上,沧海堂里贴身小厮的位置一直空缺,李从舟也一直没有要人,所以沧海堂的事情、李从舟不在时,大多都是小田和另一个€€小杂役照管。
按着王妃的意思€€,虽然不叫贴身小厮,但都给€€他们拔擢成了一等小厮,照样拿着一银的月钱,也算是沧海堂的特例。
小田不算机灵,但人踏实本分,在宁心堂时点心就觉得这孩子老实可靠,后来李从舟问他,他就想到了这位本家€€的小弟。
小田很€€像是靠在什么地€€方睡了一觉,脸上还压着一道梅花印儿,“公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从舟看看他,让他回去歇着,“你帮我提壶热水来就好。”
小田点点头应了,出去烧热一壶水回来,见李从舟还在忙,便主动上前€€,“还是我帮公子吧?”
说完这话,小田自己先€€打了个€€呵欠,他一下脸红,不大好意思€€地€€后退一步用手用力搓脸。
李从舟摇摇头,摁着他的脑袋将€€他转了个€€身,“困就去睡。”
小田哪敢,他摇头转身、看着李从舟收拾那些东西他也帮不上忙,就干脆陪在一边看着。
李从舟看他这样,便随口问了今晚王府的情况。
“嗯……”小田事无巨细地€€汇报,“王爷被王妃罚跪了,王妃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菜,王妃等您等到戌时……”
“罚跪?”
“是呢,”小田想了想,这好像是新世子回来后王爷第一回被罚跪,便给€€李从舟解释,“王爷经常被罚跪的,都没事。”
“为什么?”
“嗯……好像是为着陶记的桂花糕,”小田道,“王妃让王爷去排队买桂花糕,说是准备让您给€€……云秋公子带去,结果王爷去晚了没买着。”
“王妃本来还准备了许多云秋公子爱吃的菜,但王爷没买着桂花糕、您又说了不回来用晚饭,王妃就恼了,所以罚王爷跪着。”
“不过也没跪多一会€€儿……”小田给€€李从舟学了学,说宁王还买了栗子糕,最终成功哄得王妃笑着放过了他。
李从舟:“……”
从听着桂花糕三个€€字起,他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没想到,他卷包买下的那三叠,还闹出来这样一般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