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重重地点点头,起身下马车、跟着军官走到宁王和萧副将近前。
宁王简单对她€€点点头,看见她€€脸上的疤痕、想到刚才军官给€€他说€€的那些话,他对包大以及这€€村子的刁民又恨上一分€€。
萧副将放缓了声音,安慰了珍娘一番,说€€出了他们的计划:“既然那包大要你回来,就€€请娘子你顺势到村中走一遭,然后找机会帮我们办一件事。”
包大是个老€€爷们,而€€且是村子里最典型的那种老€€爷们€€€€烧水做饭是一样不会,这€€些日子都是跟着闵家€€兄弟在昌丰村长家€€吃现成的。
萧副将猜测,包大掳走孩子、逼珍娘回来,一则是想起来自己正经有个媳妇儿、找个能伺候自己穿衣吃饭的人€€,二则有女人€€孩子在手,也是方便的人€€质。
“他对自己妻子的戒备心没那么重,我这€€儿有包蒙汗药,你看能不能找机会下在他的酒菜里。”
“……药、药倒他之后呢?”珍娘问,“不、不是说€€他们好多兄弟。”
她€€实在是被打€€怕了,而€€且村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曾经还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买进来,因为性子实在烈不肯,反而€€被那一家€€的老€€头、兄弟四个人€€轮流给€€办了。
附近女人€€进去收拾的时候,传出来闲话说€€那小姑娘身|下全是血,都已经不成人€€样儿了,而€€且那家€€人€€一听大夫讲姑娘再不能孕,转脸就€€给€€人€€卖到秦楼去了。
萧副将也知道桃花关这€€群男人€€的禽兽行径,“闵氏兄弟那边您不必担心,有我们两€€个人€€已经混进去看着他们。包大比他们谨慎,难以靠近。”
“而€€且导线的位置、点燃后多久会炸,这€€些都只有包大一个人€€知道,所以……”
萧副将大约是觉得他们一群大男人€€要仰仗一个小妇人€€,心里十分€€尴尬,面上也过不去,说€€完这€€些后一个劲儿地抱歉。
珍娘接过那包药后,心里那股力量忽然又更坚硬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眼里闪烁起一些明亮的光,“那……我要如何通知你们我事情办成了?”
萧副将指了指昌丰村口两€€棵村民平日经常拉线在上头晾衣服的树,“您就€€想办法在上头挂件湿衣裳,我们就€€明白了。”
这€€几日包大在村里作威作福,便是再好的太阳,树中间的晾衣绳上也空空荡荡,倒是个传递消息的好场所。
珍娘握了握手中的蒙汗药,表示自己清楚了。
“但€€€€官爷,我……”她€€尝试着开口表达自己,试着说€€出第一句话后,珍娘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起来、句子也顺畅许多:
“我想试着和他谈个条件。”
“条件?”
“如您所说€€,他要我回去只是想要给€€人€€在身边伺候,顺便能当做人€€质,我想跟他谈谈,让他给€€我家€€宝儿送出来,孩子出来了,我也能放心许多。”
萧副将想了想,不敢擅专,还是带着珍娘回去问宁王的意思。
他们回来的及时,因为宁王正等得无€€聊、眼神已经挪到马车上,正盯着那个嘴角有痦子的小厮,觉得有些眼熟。
听完珍娘所求,宁王皱了皱眉,直觉包大不会答应。
毕竟珍娘是大人€€,宝儿是小孩,控制一个小孩要比控制大人€€容易多了。而€€且控制了宝儿就€€等于控制了珍娘,宁王不觉得包大会同€€意。
不过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子坚持,宁王也点头,愿意让她€€试试。
听说€€她€€被拐骗来桃花关时才十六岁,宁王眯起的眼睛里冷芒闪烁,看着桃林对面的小村庄像是在看一团腐败发臭还招苍蝇的烂|肉。
珍娘得到宁王允准,因为毁容而€€佝偻的身形也稍稍挺直了些。
这€€些天,昌丰村和银甲卫互相都有喊话,银甲卫得了萧副将命令,自然是敲锣吸引对面目光,然后说€€€€€€
“昌丰村的包大出来!你要的人€€我们给€€你找来了!”
一连喊了三道后,昌丰村那边低矮的土墙上终于冒出几个脑袋。
从云秋的角度看,那群村民当真是有意思,一个个还有闲工夫编了藤帽€€€€就€€是那种一圈圈硬藤条绕成盘香形状,然后再用烫水浇上去捏合成帽子的形状。
民间一直都在传,这€€种藤编的帽子可€€避刀斧,不少€€人€€修房屋、在田埂上翻捡石块的时候都会戴着€€€€这€€样可€€以避免被砸死。
藤条编起来确实有一定的硬度,但银甲卫的弓|弩都是劲弓,箭矢也足够锋利,真是万箭齐发,只怕村口的土墙都挡不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