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一回得逞后,薛老娘之后的行为就是越来€€越过分,府上好吃好用的东西都要紧着她,不顺她心意她就到处说€€薛洋坏话。
韦氏生下头胎是女儿后,薛老娘更是看不上她,背地里€€跟街坊四邻说€€儿媳的闲话,明明是亲孙女,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薛洋夫妻被她折腾得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偏老太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明明小夫妻俩是因着她起冲突,她却€€还在旁边煽火,给薛洋说€€这个媳妇不成,就换一个。
韦氏被气得抱着女儿回了娘家,薛洋也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干脆与老娘摊牌,说€€他家里€€庙小、供不起老娘这尊大佛。
这位薛老娘也当真是位“人€€物”,发现儿子这回当真是下定了决心后,竟然张口就要五百两€€银子,说€€是她养育薛洋的“辛苦费”。
薛洋想着破财免灾,咬咬牙还是给了,并请来€€乡长里€€正作见€€证,只盼着这五百两€€银子花出去,能够买个自身清净。
而且薛洋还防了老母亲一手,专门€€在给出银子后就连夜卖房子、搬家,给自己的生意中心都迁到了真定府上,也给韦氏接了回来€€。
如此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后,薛海€€€€薛洋的大哥又找上门€€来€€,薛海倒比薛老娘客气懂礼,进门€€后给韦氏、给小侄女都带了礼物。
只是话没说€€几€€句,就提出来€€是想找薛洋借钱。
他倒承诺会打下欠条,但薛洋实在被爹娘坑怕了,便多问了哥哥一句是为什么借钱。
薛海也痛快,直言是为了成婚下聘礼。
薛洋想到小时€€候,爹爹给他故意丢在深山里€€,都是哥哥冒雪给他找回来€€的,也就一时€€心软借了兄长三百两€€,还送上了许多布匹绸缎。
结果薛海拿到钱,转头就奔向赌场。
三百两€€银子在赌场上哪够看,不消半日薛海给就这些€€钱和东西输个精光,然后又厚着脸皮来€€找薛洋,声泪俱下地说€€他是被人€€骗了。
薛洋无€€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借钱。
最后实在是怕了,薛洋干脆托人€€给哥哥找了个正经的差事,然后就推说€€要走货,带着妻子女儿远走京城,希望薛海能够回头是岸。
可惜,等薛洋再回到真定府时€€,薛海已经盗走了他的房地契,房子都给他整个卖空了,甚至还以他的名义借了两€€笔高€€息贷。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引人€€陪着叹了口气,“便是再好的生意、再大的家业,这样折腾也要被败光的。”
沈敬只听着都憋出一股真火,“那您母亲和兄长呢?”
€€€€薛洋是个有能力的人€€,但他的家事太闹心,要是还有这种兄长、爹娘跟着,那善济堂是不能聘他。
“兄长染上赌瘾,借贷的款项太多,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薛洋叹了一口气,“父亲五年前就因病去了,娘她也……随兄长去了。”
他这儿说€€着,那边点€€心就去而复返,身边还带着跑了满头汗的小邱。
瞧着小邱那满脸兴奋的表情,云秋就知道他这是打听着真料了,便给薛洋点€€点€€头,借口要和陆商、沈敬商量,带着小邱绕到里€€间,留下点€€心陪着薛洋他们三人€€说€€话。
小邱打听来€€的消息和薛洋自己说€€的大同小异,不过小邱还额外探知到€€€€薛家那对母子最后的下场。
薛海被追债的人€€砍杀,最后送还到薛老娘处时€€,人€€都快拼不起来€€了,手脚没一处都连接在躯干上,脑袋也被切成两€€段。
送尸回来€€的人€€都不想要赏钱了,直是忍着恶心反胃转头就跑。
薛老娘见€€到自己最宠溺的儿子变成这样,当场就被吓得昏厥过去,街坊四邻都知道她性子,看见€€了也只当自己没看见€€、生怕被讹诈。
如此,薛老娘就这样躺在地上昏了一宿。
她这情绪上大悲大痛,时€€间上又是早春时€€节、天寒露重,所以再醒来€€时€€就染上了风寒。
若她老实将€€养着,那这病也不至于致命,偏她要拖着病体往县衙告状:
一告小儿子薛洋不尽孝道、不守兄弟孝悌;二€€告赌坊老板哄骗她的儿子、害得他签下高€€贷;三告县衙官差不作为、送了人€€来€€也不讲明白前因后果等等。
县太爷虽是外来€€户,却€€也从师爷那儿听过这位薛老太的行径。他从前读书,只道郑伯克段于鄢是古时€€故事,寻常人€€如何会不疼爱自己亲生子。
可见€€到薛老娘如此,县太爷也十分厌恶,念在她年事已高€€、小惩大诫便罢,只训斥了一顿,讲明白道理€€,给派人€€赶出去了。
这老太太见€€报官不管用,竟然还异想天开到赌坊门€€口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