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避瘟丹和行军散有多难做,那倒也没€€有,而且还是在御药房和制药局都供他们差遣的前€€提下。
按理€€来说€€人手和原材料都可以打着皇室的名义去雇佣、调遣,但陆商太了解朝堂官场,今日捧着你、明日就可能摔了你。
像韩硝和他的医署局,在泰宁朝时能被奉为圭臬,现在不过短短四十年,就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固然€€韩硝是自作自受,但陆商深知这就是朝堂,永远没€€有善恶对错。
云秋招呼他们坐,分别奉上一盏茶后,才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说€€与€€他们两位听。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他想出来,而是从小陶离京时做的那决定中得着了启发€€。
“什么€€?!”陆商听完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你说€€要公开善济堂避瘟丹和行军散的配方€€?!”
云秋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眨了眨眼。
倒是坐在旁边的沈敬起身€€扶了陆商一把€€,“您别急,东家话还没€€说€€完。”
“公开配方€€短时间看确实是对善济堂不利,但小陶不也说€€了么€€?药方€€研制出来是为了治病救人,长远来看€€€€还是我们赚不是么€€?”
云秋竖起三根手指,掰着指头给陆商算,“如今善济堂在京城已经很有名了,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还听见别人议论说€€€€€€是不是不想给别人活路,这笔订单来得时机不算好。”
他收回拇指,继续道:
“本来您创办善济堂的目的就是广开门路、让天下有志学医的人都有机会学医,那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而且,到桃花关上的学生本来就少。”
云秋又收回一根手指,最后只剩下食指,他晃悠了两下指尖,最后指向陆商,“您老人家在京城是有名,但名望、名望,名和望向来是连在一起的。”
“欲图人望,您出面给这些配方€€公布出去,甚至放言往后还会编纂排印《善济堂丸散集》分发€€,不也是个跟同业搞好关系的机会么€€?”
云秋收回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押下一口,挑眉看着陆商放下最后一剂猛药,“还是说€€€€€€您怕了那些同行?”
陆商睨着云秋啧了一声,明明知道这小子实在施激将法,但偏他就吃这一套€€€€
“那方€€子公开之后,皇家的订单怎么€€办?”
陆商这么€€问,云秋便€€知道他是答应了,“自然€€是照实给他们说€€,就说€€这样的单量太大,可以进献方€€子出来,由朝廷和京城各药局一齐协力。”
“那质量如何统一?”沈敬问。
“这个就由皇室自己€€去挑呗,御药房和制药局自己€€有一套标准,我们也算是和同业一起竞争,虽说€€大家各凭本事,但方€€子是陆老爷子分享的,同行会记着善济堂的好的。”
陆商想了想,追问道:“可各药局医馆做出来要是选不上,不就造成了行军散和避瘟丹的大量堆积么€€?他们做出来砸手里,不照样要恨上我?”
“不会,”云秋屈起指尖敲敲桌面,“之前€€我请小昭儿他们到各处水路码头送药,不也在百姓当中打响了名声?”
行军散是粉末、避瘟丹是黄豆大小的丸药,里头添加的各味药材都是炮制研磨过的,若保存得好,一两年都不会失效。
而且夏热中暑这是常病,即便€€今年用不上,家中也可备下一两包、一两瓶,不会卖不动。
沈敬点点头,说€€起他在兴庆府时的一桩事:
“那年地方€€上新来了一位大人,尤其喜欢吃蒜香口的东西,什么€€蒜爆肉、什么€€腌糖蒜,都是他的心头好。”
地下的官员投其所好,纷纷搜罗各种带蒜的美味奉上,各大酒楼、食肆也跟风研制出来各种各样以蒜为主的菜肴。
城里的蒜价一下被炒得很高,原本三文€€五文€€就能买着一斤的东西,在那段时间竟然€€翻到了五十文€€、甚至是一百文€€。
“兴庆府附近的百姓发€€现城中蒜贵,便€€开始大面积栽种大蒜,有的人家甚至扒掉了自己€€才出苗的庄稼,就为着多赚那几文€€的蒜钱。”
结果可想而知€€€€
由于种蒜的人增多,蒜的产量也相应提高,本来涨上去的价格也因为大量的蒜出现在市场上而渐渐下降,有时候卖价甚至一斤还不到三文€€。
那些种蒜的百姓是亏了个精光,跟风而起的酒楼、食肆也没€€有赚到多少钱,后来兴庆府是用了一年时间才平稳了当地的蒜价。
避瘟丹和行军散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