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就炸在了他们头顶上,云秋都觉得耳朵里面一阵嗡鸣,点心就在旁边,可€€他只能看见他嘴巴开开合合,而€€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公子?公子!”点心摇了摇他,“您没€€事儿吧?”
云秋捂了捂耳朵,心砰砰跳,“没€€……”
紧接着又是嗖嗖箭簇射|出的裂帛声,隐约还能听见城墙上凌乱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平日里安静的大营中也一直有士兵跑动的声音,铠甲撞在一处、铿锵而€€鸣。
云秋听着那€€些声音,心里七上八下的:
作为中军主帅的徐振羽不在、军师苏驰也跟着离营,黑水光内就剩下宁王世子和€€四皇子两个,也不知道€€外面的战况怎么样、李从舟会不会受伤……
不过这阵混乱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云秋握着点心的手€€,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外面就又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与此同时,刚才城楼上的喊杀声更大、更整齐了,那€€种轰隆的巨响也没€€有再出现€€,云秋只感觉好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帐外终于传来了铜锣声。
他辨认得很仔细,是三声铜锣声。
敲锣的士兵还有好几个,他们从城楼上拎着铜锣走下来,咚咚三响后还扯开嗓子吆喝,“危机解除€€€€敌人击退€€€€!”
云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点心的手€€。
他两个掌心都是渗出来的冷汗,后脖颈到脊梁骨都凉透了,要不是后来点心给他披上了薄毯,云秋就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而€€点心看上去还好,但心里其实也很紧张。
两人等了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了马蹄声和€€士兵的欢呼声,两人对视一眼€€实在好奇,便挪步一上一下凑到帘帐边,悄悄扒开一道€€缝儿偷看。
徐振羽策马提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马匹后拴着三个被捆牢了双手€€、堵严实嘴巴的西戎人,他们身上的铠甲都被扒了、只各有一件绣金线的褂子。
他们从外形上看就和€€汉人相差很大:
脑袋上的头发几乎都剃光,就留着耳朵上两搓剃成圆形,然后变成小辫子、穿上各色的珠子垂落到肩膀上。
最中间一个穿着红褂子的,耳朵上还挂了一整串的珠子,随着马匹拖行、在他肩膀上一晃一晃的。
而€€三个西戎俘虏之后,跟着牵马步行的苏驰。
苏驰往后就是一队队整齐的骑兵,他们的马都是高头大马,虽不如李从舟那€€匹大宛名马,但都是万里挑一、披着全铠的骏马。
徐振羽脸上挂着薄笑,苏驰看上去也很高兴,而€€那€€些骑兵身后的步兵们更是一个个红光满脸€€€€光看神情就知道€€这仗赢得漂亮。
云秋眯起眼€€睛仔细找了找:人群里面没€€看见李从舟,也没€€看见四皇子。
不过好在徐振羽没€€走多€€远,云秋就听见城楼上传来了四皇子咋咋呼呼的声音€€€€
“苏先€€生您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西戎一定会在你们离开后袭营的?!”
凌予权的话像是一阵风,由远及近伴随着他的脚步声从城墙上、绕过梯子来到军帐附近:
“这回我们算是给他们的先€€头部€€队一网打尽了吧?!”
苏驰看着他笑,没€€说话。
反是跟在凌予权身后的另一个人开口,不冷不热地讽了一句,“这只是西戎的小领主,还不是王庭贵族或者十二翟王。”
凌予权撇撇嘴,“……哪能上来就抓翟王啊?”
苏驰笑着摇摇头,拍拍凌予权肩膀道€€:“但是殿下和€€世子做得不错,既守下了城,又给敌人造成了城防空虚的假象,也算帮了我们大忙。”
骤然被夸,四皇子脸色微赧,低头傻乐了下。
徐振羽则是作为主帅下令,让凌予权和€€李从舟两人清扫城上城下的战场,“还有伤员,你们和€€勤务部€€商量着妥善安置。”
“是!”凌予权立正敬礼,李从舟却只是点点头,甚至还有点不耐地横了徐振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