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想打€€架?”乌影防备地举起手,“虽说你€€是厨子,又是长辈,但真动手你€€可不一定打€€得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忠就高€€高€€抬起了手,就在乌影以为他要打€€下来一拳或者一耳光的时候,面前高€€大魁梧的汉字却发出了嘤地一声。

乌影:???

李忠纹有€€青龙的手臂颤抖个不停,指尖直指着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你€€……你€€……我活不了了!”

说完,竟然是挂着两行€€清泪扭身跑出大帐。

乌影都惊呆了,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汉人奇男子。

徐振羽在旁解释了两句,说李忠就是这般性子,他胳膊上的青龙是从前李家大哥觉得他性子太柔,逼着他去纹的,结果€€他带着这两条胳膊,还是要去下灶房炒菜。

乌影:“……”

“不过我也觉着不会是饭菜的问题,”冯副官在一旁开口,“军中新兵们不也有€€这样的症候,刚来西€€北的时候不习惯,看着是挺壮、但偶然一阵风就倒了,说不定是水土不服。”

这话苏驰倒是赞同,他刚来西€€北的时候也是百般不习惯。

虽不至于像云秋一样病倒,但也是成日嗓子发炎、咳嗽,这里€€的天气干燥,一日里€€的温差较大,如果€€不谨慎处置的话很容易就病倒。

几人争论不休,最后还是李从舟拍板,请了大夫到床边细看,切脉诊断一番后,营帐内的军医也不能给话定死,只€€说是什么原因都有€€。

€€€€毕竟站在军帐内的这几位都是军中的大人物,谁也是不能得罪。

“小公€€子刚来西€€北,许是有€€水土不服的原因,加上近日饮食上吃的并不精细、有€€些燥热食积之症,再添惊惧忧思,便会昏厥,不是什么大症候。”

“正好朝廷送来了避瘟丹和行€€军散,给公€€子用€€上此二物后,我再给写一剂汤方,然后小张,你€€给公€€子拿两瓶……山楂丸。”

前面的避瘟丹和行€€军散,西€€北大营的将€€士们人人都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后面的山楂丸,听上去就有€€些……

这东西€€不是用€€来治疗食积的么?

徐振羽、苏驰和李从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撼。而后,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小桌上,刚才云秋没吃完的那碗饭。

从蒋骏进军帐,再到云秋昏过去、众人闻讯急匆匆赶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少说一个时辰,米饭和桌上的菜都已经放凉了。

菜是今日军营里€€大锅炒出来的一荤一素,米饭也是西€€北常见的杂粮白米混煮的大锅饭。

这碗饭若在平常看是挺寻常,但若看看现下躺在床上、小脸惨白的云秋,再瞅瞅那比他脸还大的饭碗€€€€

苏驰:“……”

徐振羽则叹了一声,抬手捂住额头。

那老大夫也大概知€€道这病症说出来尴尬,飞速写好汤方一式两份交给点心一份留底后,就推说要去煎药、背上药箱就开溜。

西€€北大营配有€€十名左右的军医,在勤务部内有€€药房、药库,也有€€独属于他们的几间大帐篷。

伤员被救回来都会直接留在那养伤,开出来的汤方也是大夫们自己煎,或者是一些十四五岁的小士兵会过去帮忙。

这位老大夫是军中资历最老的,医术高€€明、人也敦厚,当时他看过避瘟丹后对着陆商是赞不绝口,直言是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但他在西€€北大营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能同时牵动大将€€军、军师、宁王世€€子……等等这么多人心的大人物。

老大夫捏紧药箱的带子,足下生风,而冯副官、蒋骏和乌影几个也觉着自己留在这里€€多余,转身各找各的理由离开。

苏驰懂得看气氛,一拽徐振羽肩膀道:“今日这场仗赢得漂亮,走,大将€€军,我请你€€喝酒€€€€”

徐振羽被他拉着后退了两步,但看向李从舟的时候明显欲言又止,目光总在他的左手前臂上停留。

“走呀,”苏驰又加大力气拽了他一把,半开玩笑地给徐振羽台阶下,“我请客,不用€€您花钱。”

徐振羽抿抿嘴,最终撩了一把头发叹了一口气。

他拍拍苏驰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看着李从舟准备叮嘱两句,结果€€李从舟在他开口前就抢先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