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怎么叠被子、怎么整理衣物都说了出来,末了还给冯副官小小声说了一句:“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话少的!您多担待。”
李从舟睨他一眼,在心里€€道了一句小傻子。
他俩分明就坐在一张罗汉床上,这要是多聋的人才能听不见他说什么。
冯副官看上去很高€€兴,跟云秋你€€来我往一人一句说了很多他在西€€北的事,还有€€好多是乌影不知€€道的,云秋听得津津有€€味儿。
最后冯副官收拾铜盆出去的时候,还拉着云秋的手饱含深情地嘱咐一句,“世€€子身边可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您可千万别€€离开他。”
那神态动作,瞅着可还真像是托孤。
李从舟:“……”
云秋倒是蛮高€€兴,这趟来西€€北来得挺值:
先是跟小和尚约定了星星河,然后又知€€道了徐振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他,最后就是赚得了冯副官这么一员眼线……啊不是、是一位好朋友。
€€€€往后小和尚的事,他还能从这位处打€€听。
云秋高€€兴,李从舟也无可奈何€€,就随他去。
反正他也不太会说自己的事情,有€€冯副官和乌影在旁帮着说说话也好,只€€是被他们盯太紧的话,有€€些事儿他就不能像从前那般拼命。
倒不是会被他们拦下,只€€是心里€€有€€了牵挂,怕云秋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里€€替他悬心。
“这回高€€兴了吧?”李从舟吹熄军帐内的灯烛,翻身掀被子上榻,他和云秋调整了头的朝向,这样就能给受伤的左手调整在外向。
吃撑着的人起高€€热就那么一瞬,云秋这会儿脑门已经不烫了,而且李从舟按揉那几下好像也管用€€,云秋自己觉着没那么难受了。
“明天还审俘虏么?”
李从舟嗯了一声。
“那你€€要当心,”云秋贴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小声抱怨道,“将€€军怎么这样啊,人都受伤了还不给你€€假吗……”
其实€€是军中懂戎狄语的人不多,毕竟能活着从西€€戎王庭出来的俘虏少之又少,而众多士兵身负国仇家恨,也不太能留下敌人活口。
即便是下了中军死令,那些西€€戎俘虏也有€€千百种法子寻死,根本没机会给他们学什么戎狄语。
唯有€€李从舟活了两世€€,前世€€又在西€€戎王庭里€€待过,才能与€€这群疯子无碍地交流,所以这回的刑讯是少不得他。
但云秋这般说,李从舟就只€€能笑着解释道:“所以说是小伤。”
云秋又咕哝了两句李从舟没听清,最后两人挨挤着靠在一起,睡了一个沉沉的长觉€€€€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大概是前夜昏过去的时候睡了一会儿,这回李从舟起身下床的时候云秋也醒了,他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懒得动,但目光却模模糊糊追随着李从舟€€€€
李从舟轻手轻脚地端水洗漱,然后束发、换上军中常服。
对着盥洗架上的铜镜整理好领口,李从舟回头看了云秋一眼,云秋怕自己偷看被李从舟发现,忙闭上眼睛。
而李从舟走回来,在替云秋掖好被角后,又俯身凑上去,阖眸在他额心落下一个浅吻。
闭着眼睛的云秋,心里€€的小人开心地蹦了三蹦。
李从舟起身,在走出军帐前,却意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他鼻翼动了动,循着那股味道绕到了云秋的衣箱前。
他轻轻打€€开衣箱,下面的几件衣裳都叠得整整齐齐,但是最上面放着的长裕袢和筒裙却并没有€€收拾,就那样仓促地塞了进去、揉得皱巴巴。
李从舟挑挑眉,为了确认那股酒味是来自于这件衣裳还是其他什么,他低下头给筒裙拿起来,凑到鼻尖仔细嗅了两下。
结果€€俯身弯腰正准备去拿那件长裕袢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