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板,我知道我这回来得冒昧,您一时惊诧不明白状况也是€€有的,我只说一样€€€€”
他€€压低声音,凑到云秋身边道:“我们铺子上前日近了一批胡麻油,可是€€伙计贪便宜、以次充好,如今正是€€遇上麻烦,被那……刘家缠上。”
云秋缓缓地眨了两下眼:又是€€刘家?
姚远说完这些,见€€云秋脸上尤待四分怀疑,便又一拱手道:“之€€前您的两间铺子在街上那些事儿,我们四邻其实没有不知道的。”
“您若怀疑我联合他€€们下套,您尽可以去查,我姚家油坊行得端站得直,没有什么经不起考量的。”
“只是€€……”姚远又弱了声势,“还请您查清楚后,千万帮忙出个主意,我家就指着这么一个铺子谋生,万不能€€被刘家抢占了去。”
姚家油铺云秋知道,只是€€平日来往很少,并无深交。
看着对方言辞恳切,满头大汗、面露恳切,云秋想了想还是€€给他€€请到店上坐,由荣伯小邱出马€€€€
小邱照旧去打听这姚家油铺和正元钱庄的龃龉,而荣伯、朱先生坐下来与他€€细聊聊,看看究竟是€€如何一个境况。
而云秋正准备推说自己要上楼去换身衣裳,借机离开,结果转头就在对面聚宝街上看见€€一个极眼熟的身影€€€€
一个身形偏壮,衣衫却€€有褴褛的妇人,后背上还背着个孩子,正在往善济堂的方向去。
第083章
是那个卖酒的妇人!
就是兴庆府文期酒会上, 那个想没进去门又严辞拒绝他帮忙的妇人。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这一路上还€€到处去找人家呢,结果对方却恰好来到京城, 要到善济堂看病。
瞧她身形壮实、脸色红润的样子€€,也并€€不像是有暗病, 倒可能是她背上的€€孩子€€。
云秋这儿正想找借口避一避庄上这位姚老板,妇人出现€€的€€时机好,他便扯过来点心指了指对面妇人的€€背影,两厢配合下, 暂得脱身。
妇人果然是来给孩子€€看病的€€, 这会儿已经由小铃铛引着进内间, 听见云秋他们的€€脚步声, 妇人还€€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对上那双圆睁的€€虎目, 云秋立刻报以善意一笑。
妇人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要对她笑。倒是在前面引路的€€小铃铛探头发现€€了云秋, 叫了一声:“云老板。”
这是善济堂的€€规矩,冲着外边儿的€€人, 一律管云秋叫老板。
妇人见是医馆相识的€€人,便收起了浑身的€€戒备, 也冲云秋点点头后,由小铃铛引着进了内间、拉起垂帘。
外柜后站着的€€是薛洋,他还€€有两笔账要对, 给云秋见过礼后就抱歉地喊了小左出来陪着云秋。
陈勤不在, 请了三€€日告假,说是要准备办喜事。
原来前些日子€€, 李大€€娘给陈勤说了门亲,相看的€€是清河坊崇礼斋学正的€€长姊。崇礼斋是京城府学之一, 内设教谕、博士、录正、出纳、学正等职。
这位学正姓关,是外乡人,少年时父母双亡,全仰赖姐姐辛苦给他拉扯大€€,后来中举后便被分到了崇礼斋,他也就给姐姐从老家接了过来。
虽说学正只是九品小官,但到底算官场里€€的€€“老爷”。原本陈家是攀不上这样的€€亲的€€,可那位关小姐早年嫁过人,那人性子€€恶劣虐打家眷,所以后来关先生中举后就和€€离了。
大€€抵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关小姐一直不愿再嫁,只扮做寡妇模样深居简出在崇礼斋后巷的€€一间小平房里€€。
崇礼斋的€€学谕老先生有回摔伤了腿,是陈勤帮忙给送了回去,因此和€€这位关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陈勤看她鬓边戴白花,只匆匆点头就送了人进去。
反倒是学谕老先生看着他们起了做媒的€€心思,派人打听清楚陈勤在京城的€€营生之后,又€€托人找出来这年轻人当年秋闱应试的€€答卷。
€€€€字迹工整、词句通顺,虽然政治眼光略显稚嫩,通篇下来却无一处修改,看得出来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学谕有了此意,又€€找来关学正细说了说这事,学正也正替姐姐着急。不过他尊重长姊,并€€未完全应承,说要回去问过姐姐心意。
关小姐对这门婚事原本是拒绝的€€,可是某日秋雨急,崇礼斋附近的€€教忠河大€€水漫灌,让外出的€€关小姐和€€其他几个老妪、小姑娘一起被困在了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