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摇了摇头,“苗疆蛊术流派很多,即便是蛮国€€圣山里面的大巫,对于黑苗所用的蛊术也不€€甚清楚。”
“大多虫子都怕火,用火焚烧不€€成么?”陶青皱眉,“或者煮沸水对付水中的虫卵。”
“未进入人体内的虫子自然能用火焚烧,水中的虫卵也可用沸水杀毙,可……已经进入人体内的蛊虫,就暂时没办法拔除。”李从舟道。
“那便是有法预防,没法施救,”陶青眉间的郁色散了些,“不€€知这蛊虫,过不€€过人?”
陶青不€€愧是大夫,问出来€€的问题都很关键也一针见血。
“人活着的时候不€€过人,若是宿主死亡,噬心蛊会在附近找寻新的活物作为宿主,不€€止是人,猪牛羊都可能。”
“……这样,”陶青苦笑一声,“看起来€€倒有点儿像寸白虫病了。”
李从舟却眯起眼睛看远处笼罩在初冬冥冥薄雾中的江南十€€八乡,嘴角一勾轻哂道:“若真是病又好了。”
身€€体病了,只需良医用好药;人心若坏了,便是神医难救、药石罔效。
陶青听懂了李从舟的弦外之音,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只担忧地看着那滚滚东流的河水。
不€€过他没有憋闷很久,不€€一会儿又笑起来€€,他拍拍李从舟和云秋的肩膀,“不€€过好在你€€们来€€了,不€€是么?”
“往后€€€€这天下有世子、有小云老板,还€€有师父他老人家的善济堂,”陶青笑盈盈的,“会一天天好起来€€。”
李从舟愣了愣,倒是云秋重重点头,很认可陶青€€€€
“是呀,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之后,李从舟和银甲卫蹲下去检查河水里面有没有出现脏东西,而陶青和云秋站在后面,陶青与云秋解释了自己的腿。
“是年轻时候不€€懂事、受过伤,那时总拼着多采些药草回来€€,结果明明扭伤了腿应当€€休息,我€€自己按摩了两把没当€€回事,走回来€€就形成了磨损€€€€”
“那您往后采药的时候还€€是要慎重些,”云秋看了看他的膝盖,“小陶可担心您了,在京城的时候就总跟我€€们提您的腿。”
陶青点点头,又笑着嗔了一句:“这孩子……”
李从舟和银甲卫分别€€换了九处地方取水,奇怪的是,只在其中一处发现了一团没有散开€€的虫卵。
银甲卫用个陶碗盛放好装起来€€,按照李从舟之前的吩咐拿到开€€阔的地方烧了。
云秋看到银甲卫的动€€作,“所以这里也有……虫吗?”
李从舟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襄平侯果然已经开€€始筹谋他的下一步计划,只是€€€€
青松乡在崇安乡的上游,如果荷花坝都能发现那么多的虫,为何上游地区反而虫卵少?
陶青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个陶钵,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世子,您看会否是这样的原因€€€€€€”
青松乡在杭城西北,地势较崇安、乐安两乡稍高些,而且他们这五个坞都在小山丘陵附近,东江虽说不€€大,可是江水在这里落差大、流速快。
“虫卵不€€是浮萍、有一定€€重量,因€€而在水流的冲刷下没能停留在我€€们这儿,可是出了青龙县地界,山脉丘陵变少、尽是平原,再加上堤坝……”
那些从上游漂浮过来€€的虫卵也就全部堆积在了吉县上,乌影的手下也才会从田里面随便一舀水,就打出来€€那么多的虫卵。
李从舟以为有理,云秋也点点头。
陶青看看他们,又瞧着远处银甲卫焚烧虫子升起的黑烟,忍不€€住叹道:“可惜现在没有对付这虫蛊的法子,告诉本乡乡长€€也只能是预防……”
他环臂在胸前沉吟片刻,一拍手让李从舟和云秋快去别€€乡看看,“二位是外乡人,世子又暂时不€€方便透露身€€份,倒不€€如我€€以疫病为名去说。”
“乡长€€和我€€家也算相熟,大抵会卖我€€几分面子,村民得知水中有虫有病,多少会小心警觉。”
“只是€€€€”
刚才云秋、李从舟说这件事的时候,也给€€陶青透了底,说明了李从舟是下江南来€€查检河堤工事的,所以这会儿他也细细嘱咐道:
“杭城下四县十€€八乡,都各有门道,各中关系庞杂,世子要是想通过乡长€€通知各县以及百姓,一定€€要慎重处之,不€€然,仔细好心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