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到€€最后,王妃走了、王爷走了,报国寺的众僧也走了,李从舟忽然想不€€起来前世的云秋去了哪,似乎是真假世子案后就没€€再见过他€€。

不€€过那时候他€€是孤军作战,如今乌影能跑能跳能说话,还学€€了一口京腔尽嘴碎地说些气人的话,而且他€€身边还有银甲卫、有远津。

徐振羽未死、户部籍库也没€€落入襄平侯手中,西戎国灭,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何€€况,他€€们现在还有残页了。

襄平侯的噬心蛊大计,很快就要€€失败了。

“对了,之€€前你信上€€说在找房子?”李从舟主动找了个话题分散云秋的注意力,“是……要€€给陈家三郎成婚用?”

“嘘€€€€”云秋果然上€€钩,连忙转身捂他€€的嘴,“哎你怎么说出€€来了!你快悄声些,大娘不€€叫我告诉别人的……”

○○○

承和十七年,正月。

刚出€€年关的蜀府西川城内,蓉河上€€还悬挂着红灯笼、红彩绸,街上€€行人寥寥,倒有不€€少炸卖四喜糕、五福饼的小贩在沿街叫卖。

承阳大街尽头,襄平侯府。

疾驰的御马刚送走差使,侯府大门尚未合拢,里面就传出€€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两重石牌坊外虽然无人,但€€那两道门关闭的速度还是因那声音而加快。

上€€好的青瓷盏碎了一地,襄平侯难得发这么大的火,碎裂的瓷器中央,跪着几个面如土色的人,他€€们的额角破了、脸颊也肿得老高。

其中一个的肩膀上€€还破开了一道大口子,殷红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冬衣,正缓缓在胸前晕开。

“怎么会没€€拦截到€€人?!”方锦弦一下丢了手中的竹杖,那竹杖砸在正堂的红色立柱上€€,竟生生给那柱身磕出€€了一道裂口。

“一群废物!我养你们何€€用?!”

他€€素日里都是个端方温和公子的形象,如今骤然暴怒,更吓得那两人纷纷伏地,哀哀告求,“侯爷,侯爷饶命€€€€”

“我们是按着您的吩咐去的,谁也料不€€到€€会、会被那宁王世子赶早一步啊,再、再者说……蛮国大巫从来是和苗人亲近,我们、我们也没€€办……”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方锦弦已端起来旁边的最后一只青瓷盏,他€€也没€€丢出€€去,只是从喉咙里发出€€桀桀怪笑,然后突然啪地一声给那瓷盏捏碎。

青瓷碎片和着他€€掌心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他€€膝上€€铺着的绒毯上€€,吓得他€€身后的两个婢女堪堪上€€前一步,“侯爷……!”

方锦弦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慢腾腾放下手,摊开手掌、从中拣出€€来几片碎瓷块,然后突然出€€手一片一片弹向那个分辨的人:

“按我的吩咐?!意思是我还错了么?!”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你不€€会想吗?!”

他€€说一句,手中的力度加大一点,那人一开始还能跪着挨训,往后感觉越来越痛,便也忍不€€住低头告饶,结果才张口、就被一块瓷片划破了喉咙。

鲜血顺着他€€的脖颈喷出€€来,溅了他€€身边跪着的另一人一脸。

那人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侯、侯爷饶命,是、是小人们办事€€不€€力,是小人们办事€€不€€……呃!”

襄平侯正好从掌心拔出€€一片碎瓷片,随手一弹就问问地扎进了他€€的喉咙里。

那人慌里慌张地伸出€€双手捂住喉管,却因为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滑而什么也抓不€€住。

转瞬之€€间,正堂的地毯上€€就出€€现了两具尸体。

襄平侯甩了甩手,咬牙瞪着那两人,却还不€€解恨地又抓过手边的一应东西往那两人的尸体上€€丢。

€€€€也不€€应是丢,合该说成是打。

反正当柏氏得知消息走过来时,正堂上€€趴着的东西已经€€几乎称不€€上€€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身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