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明显被人精心收拾过,翻倒的桌椅、脏污的绒毯都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地上铺着的波斯毯都被卷起来、竖到了一边。
云秋不在。
等等,云秋竟然€€不在?!
李从舟一骨碌翻身下地,他们昨天穿的衣裳已经不见了,放在罗汉榻近前的凳子上,摆放了一套新衣服。
他三两下套到自己身上,踢上靴子就往外走。
正巧,等得心焦的远津也回身推门,想进来看看自家公€€子醒没€€醒,结果打眼就和€€李从舟的视线对上。
“……”
那样锐利的目光骇得他忍不住后€€退,悬着的心却也放下大半€€€€太好了,公€€子醒了。
“他……人呢?”
李从舟开口,声音亦是干涩沙哑。
远津一边上前倒了一盏茶,一边给李从舟解释状况,“云公€€子说要去给您买早饭,点心哥哥去寻他。”
只€€是云秋离开时神色太古怪,远津也多少担忧,便€€一五一十、红着脸给今晨发生的事情讲给李从舟听€€。
其他的,李从舟都不在意。
听€€到云秋带走了那把琴,“他……带着琴?”
远津点点头,“云公€€子说那琴要紧。”
那倒确实很要紧,李从舟点点头,大抵明白云秋心思€€€€今日要还船,他刚才也没€€醒,不小心交接错不成。
但,李从舟拧眉咬牙,缓缓坐到圆桌旁:
什么早饭那么要紧?
也都怪周承乐和€€乌影,非要多嘴说那么些。
还有昨天晚上的事€€€€
那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他根本没€€工夫细想,只€€给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云秋身上。
药,是下在香炉里的。
香,是云秋点的。
……不,不对,李从舟摇摇头:
虽然€€素日里小云秋是很浪,在这等事情上也渴盼得很,但李从舟不信他会荒唐到这种地步,要下迷情|药来勾着他办事。
如果不是云秋……
那这东西就是来自白帝城,怪只€€怪他想着宝船是公€€孙淳星赠送给自己夫人,然€€后€€那肖夫人又转送他们的。
所以当€€时,李从舟并没€€着人细查。
可€€是,白帝城的人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迷情|药?
这吃力不讨好,与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实际的好处,总不碍说是乐忠于拉红线、催办事……
这里头有古怪。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不,刚过午时了!”远津指了指窗外,正好听€€见外面官驿码头上的饭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