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从来€€是拿撒娇的他没辙,只能€€给人重新搂搂好,调整坐姿让云秋坐得舒服些:

“你还记得他们在杭城青山上€€买了一片地么?”

云秋点点头,这个他记得的。

“虽然母亲故世早、父亲不得不遵循皇家的规矩给她葬在了皇家陵园内,但我还是做主给迁了坟冢。”

“当时在墓室里面,除了母妃的棺樽,还有一副附葬在她身旁的棺椁,用料也是上€€等的金丝楠,只是棺前并无牌位。”

听到这,云秋的心已经€€怦怦跳起来€€。

而李从舟看他一眼,眼神有些抱歉,“当时为了确定棺主人的身份,我还是检查了随葬的物品,在里面发现了一对金丝笼,以及一顶镶满了珍珠的宝冠。”

云秋听着,本来€€缓过劲的眼睛忽然又慢慢红了,然后他咬咬嘴唇,似乎是极力想忍住泪水。

可最终,越是想要忍住越是忍不住。

他呜了一声,先是一滴泪缓缓从眼眶中溢出,然后就是两行泪滚滚而下。

云秋似乎被€€自€€己竟然哭出来€€这是事实吓着了,然后他有点狼狈地抬手擦了擦,结果越擦越多、越擦越委屈。

€€€€原来€€他们从没有不要他。

哪怕是前世身死€€,王妃……不,阿娘还是好好收敛了他的遗骨,给他带到了身旁。

宁王到离世前,也依旧挂念着他,那宝冠、那金丝笼,他都€€见过,也知道€€€€那是他们预备送他的生辰礼。

云秋的泪渐渐擦不光了,他干脆不擦了,就那样坐在李从舟腿上€€,眼睛眨巴眨巴、泪流个不停。

李从舟瞧着他,既是心疼,又觉得有三分好笑€€:

这小€€家伙,怕不是在身体里藏了一口泉眼?

怎么能€€哭成这样€€€€

也没有哇哇声,反而是悄无声息地就给整张脸都€€染上€€了水光,鼻尖、两颊和€€眼尾都€€红了,像是那夜被€€他欺负坏了的模样。

他凑过去,亲了亲云秋,更用舌尖抿去他脸颊上€€挂着的晶莹水珠,“好了,别€€哭了,父亲母亲知道了,要该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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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秋看着他,这回€€是真的有点抽抽噎噎起来€€,“我……嗝儿,会、会替你求情的……”

李从舟:“……”

这回€€,他真忍俊不禁起来€€。

瞧这可怜劲儿。

“好了好了,刚才你不是还有很多话要问我的么?”李从舟哄着他、拍他的背替他顺着气,“后面的其他事,还要不要听的?”

云秋听着,哼哼两声,眼睛还红、嗓子还哑,所以他闷闷点点头,最后嫌哭过的脸难看,又悄悄藏到李从舟肩上€€。

李从舟勾勾嘴角,由着他。

之后,李从舟给云秋说了很多前世后来€€的事€€€€

从前觉得能€€说的、不能€€说的,此时此刻都€€仿佛有了一个人分享、承担。

那种€€感€€觉很怪,像是一个人背着一块巨大而沉重的石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冷深夜里走了很久很久。

突然在某个瞬间,前方的道路上€€却突然亮起了亮光,还有人伸出温暖的手,牵着你和€€你并肩分担肩上€€的重量。

不是卸下重担,而是终于有人陪在身旁。

寒夜不再薄凉,前路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