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见他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心疼得不能自已。
他拿起田坎上的热水瓶,往茶杯里倒了水递给他“是不是累到了?”
纪淙哲坐在田坎上,揉了把自己的腰“就是腰和手臂有点酸。”
林大娘正在将篮子里的菜饭摆到铺在泥地的衣服上,把筷子给大伙分了分。
林臻却顾不上吃饭,他拉起纪淙哲的手臂,帮他揉着。
陈虎见状揶揄道“林臻虽说年纪小,疼起老婆来可厉害。”
杨大娘笑着说“我们也是没想到,还以为林臻年纪小结婚后会不懂事,看来是我们担心过头了。”
她说着又问杨大爷“是吧?林臻跟小纪刚结婚那阵不是还打架来着吗?当时他俩可把我们给吓坏了,生怕他俩以后天天打架。”
杨大爷吃着饭笑的老脸皱纹都挤到一处了。
不要说邻居们了,连纪淙哲跟林臻都觉得不可思议,去年他俩还对彼此互看不顺眼,今天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陈虎感慨道“林臻从坡上摔下来后看来是真的开窍了。”
“可不是嘛,去年他结婚,我还瞎担心来着。”杨大娘看着林臻说道“你爸妈都走了,你以前又不聪明,家里也没个人教你,我当时还跟你大爷直犯愁,说你结婚了以后懂不懂,结果没想到才过了大半年都要当爸爸了。”
她说完,杨大爷和陈虎都大笑起来。
纪淙哲跟林臻先是一怔,才反应过来意思。好家伙,没想到杨大娘都能调侃了。
林臻当场红了脸。
“你别揉了,先吃饭去。”
“行。”林臻这才端起饭碗坐着吃了。
他们吃完饭后,纪淙哲还不想走,就在田里看他们割稻子。
四个人割稻子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尤其是陈虎,他一手抓一拢稻子,一手拿镰刀利落飞快地在稻子根部一划,稻子就扔到了边上。
林臻割了两天,虽比不上其他人,但也算不错了。
他弯着腰,头发早就被汗水濡湿,汗珠不断从他光洁的额头顺着弧度有致的下颌线滴落进稻田。
纪淙哲给他拿了茶杯“你先喝点水。”
“嗯。”林臻直起身,仰起脖子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他掀起衣服擦了把汗,又对旁边的纪淙哲说“你别站在这里了,稻子壳弄到身上很痒的,你去边上坐一会儿。”
纪淙哲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要死,恨不得抽过他手里的镰刀自个上。
他之前会想着,幸好是自己怀孕而不是林臻,可现在他却觉得还不如是林臻怀孕,这样他肯定好好伺候林臻,让他享受一番。
然而他只能想归想,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到边上休息。看着其他忙碌的三个人,他甚至都不好叫林臻休息会儿,只能悄悄说一句“那你别太累着了。”
纪淙哲在田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快饭点了才走,他得回去烧晚饭。
他们家的稻子今天割完了,请两家邻居吃过晚饭后,林臻也得去田里开夜工。
纪淙哲非要陪着去,林臻没法,正好他打稻子的时候,旁边要是有人帮忙着打手电筒,速度可以更快些,他就同意了。
只是夜晚田坂风大,他坚持要纪淙哲在毛衣里头穿件秋衣,外面再穿外套后才作罢。
他拿扁担挑了两只空箩筐,又把竹筛装进了里头。纪淙哲拿了支手电筒就一起出门了。
晚上的月亮很圆,月光洒在田坂上,倒是为今晚开夜工提供了不少便利。
田里头开夜工的不止他们一家,田野间到处都是脚踏打稻机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仿佛古老机械生硬又聒噪的声音,又像是皮带在轱辘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