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问艾德里安怎么受伤的,也没多探寻什么,艾德里安也不问对方为什么一边嫌弃,一遍还是把他带了回来,也没问看上去与这贫民区格格不入的少年为什么包扎伤口如此熟练。

艾德里安拿出了药,就见对面的黑发少年似乎轻轻勾了下嘴角,拿起这些药看了会,然后找出碗,给他混合着调了点,然后涂了上去。

……有、有些疼。

艾德里安静静地低垂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羽阖住那对漂亮的眸子,看不出此时的神色。

而唐余也不在意。

他不做表情的时候,样子意外看上去还有些莫名的冷淡来。

而艾德里安,就像是一只年幼的狮子,因为不小心受了伤,正可怜巴巴地蹲在饲养员面前,试图显得更乖巧一些,好让饲养员不要那么生气,不要那么凶。

虽然对方看上去很嫌弃他的样子,但艾德里安却敏锐的发现,对方好像看他还挺顺眼的。

甚至可能还带着一些偏向好感的善意。

小太子便微微翘了翘尾巴,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打量着这个奇怪又神秘的少年。

第二日的时候,艾德里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伤口好了不少,那股因为机甲爆炸和异能冲突的滞涩尖锐的痛感从肌肉里消去了些,这让他有些惊讶。

唐余似乎还在睡觉,艾德里安想了想,然后笨拙地拿起拖把,打扫开始打扫卫生。

其实屋子收拾得还挺干净的,但昨日为他上药的时候流了不少血,还有撕开的药物包装和染血的绷带,在屋内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不可能叫唐余去吧,如果是的话,艾德里安想,他可能会被这个少年先揍一顿。

……嗯。不能这样想他。

艾德里安压下嘴角的弧度,甚至还有些新奇地蠢蠢欲动起来。

作为一个太子殿下,长这么大到现在,他还没有亲自打扫过卫生,从未尝试过的事情总叫人好奇。

€€€€然后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一起床就看到屋子变得乱糟糟的唐余:……

黑发少年刚睡醒,头发有些翘,

那边倒是正常把工资结了,唐余掏了掏口袋,里边还有不少人塞给他的小费。

可他还是穷。

尤其家里现在多了个人的情况下。

之前拜码头的那名老大过来问唐余还要不要继续兼职下去,如果是之前,唐余自然是肯的,但是现在,他总觉得回赌场的话就像是自投罗网,所以他随便找了个自己理由,说自己昨天在赌场的时候勾搭上了一个贵人,成功吃上了软饭,所以不打算再去了。

对方只能遗憾地祝唐余软饭努力多吃几口,吃久一点。

在旁边听完全程的艾德里安:……

昨天是小白脸,今天就是贵人,太子有些想笑。

但他忍住了!

毕竟作为寄人篱下的那个,他要是敢笑的话,唐余也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顶多上药的时候微笑着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两个人相处时确实磕磕巴巴,唐余也算过有过经验,但那太久了,现在和艾德里安相处时,他总是会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不太习惯自己的专属地多出一个陌生人。

其实艾德里安也不习惯。

作为自幼算得上是被金玉堆砌出来的太子,这件房子又小又旧,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速食品,味道一般,也没什么营养,阴雨的天气,偏偏房子还没有暖气。受着伤还得睡地板,简直见者落泪听着悲伤。

可艾德里安莫名觉得,似乎也不是很难熬。

“你在看什么?”

唐余瞥了艾德里安一眼,“没什么。一些杂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