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坐在身侧的黑衣青年脊背紧绷的姿态褪去,暗自松了口气,表面却摆出来早有所料的淡定,肯定道:“都是师尊的功劳。”
谢晚今瞥他,莞尔:“那明日的清心曲€€€€”
“心魔极易卷土重来。”燕玄表一顿,若无其事地正色道:“以防万一,还是劳烦师尊了。”
那可是谢晚今特意给他弹的曲子,每天听几十上百遍也听不腻。燕玄表自然舍不得让自家师尊弹那么多次,累到师尊怎么办?
但每日一次……不过分吧?
想着,燕玄表偷觑了眼谢晚今,手指蜷了蜷。
“好。”
谢晚今如今对燕玄表了解愈深,几乎是青年一个眼神或小动作,差不多就能将他的心思猜出个八、九分,识破后,不由有些好笑。
未来道侣一点不过分的小要求,谢晚今当然不会拒绝,其实就算燕
玄表不找借口,不弹清心曲,他也会弹其他曲子。
不知道自己错失了点曲机会的燕玄表嘴角上翘,冷冽锋锐的眉宇被满足软化,露出一点细微的幸福气息。
这段时日实在美好的不像话,心心念念两世的心上人会吻他,会温柔地注视着他,会主动牵他的手。燕玄表不知道多少次误以为眼前的一切是幻境,宛如踩在虚幻柔软的云朵之上,随时会从万丈高空掉下去。
他惴惴不安,好在总会被真实的谢晚今拉回实地。
燕玄表忍不住得寸进尺,凑近看上去不染尘埃的白衣剑尊,坚定又飞快地亲吻了下谢晚今的唇,如蜻蜓点水,坐回原位时,心脏砰砰直跳,明明亲过很多次,却还是有一种近乎于亵渎的忐忑感。
唇上温热的柔软来得快去得也快,谢晚今睫毛抖动一瞬就离开了,他无奈地看向伪装出一本正经模样的燕玄表,想起了另一件事。
“道侣大典定在明年春日如何?”谢晚今拿出一份小册子,递给燕玄表,“我请掌门与慕容替我把关,列出了一套婚宴章程,你看看有哪里不喜,若你不想大办,也可一切从简。”
道、道侣大典?!
燕玄表迷茫地眨了眨眼。
谢晚今眉梢微挑,“你忘了?”
被谢晚今这么一提醒,燕玄表记起来和众人商讨赵城事宜那日,谢晚今提过一句。
那时他无疑是喜不自胜的,但后来谢晚今没再提过,燕玄表虽然失落,但也理解,毕竟对于修士而言道侣的位置何其重要?谢晚今能在人前说那么一句,他已然心满意足。
现在谢晚今忽然说,连章程都弄好了?
燕玄表下意识接过那本喜庆的红色小折子,只感觉重逾千金,捧着的手心都在发烫。
“在想什么?”
谢晚今望着黑衣青年凝重的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燕玄表睫羽微颤,抬头看着谢晚今,好半晌才寻到自己的声音,嗓音带着不确定的微哑,“师尊,当真愿意和我结为道侣?”
谢晚今失笑地轻轻点了点青年的鼻尖,“不然呢?”
“对了。”谢晚今操心地叮嘱道:“以后莫要再唤我师尊。”
到时要是改口改不过来怎么办?
燕玄表晕晕乎乎地用力点头,郑重其事地将小折子捧在心口,热度隔着锦衣,一路烧进心窝,整个胸膛都滚烫了起来。
他磕磕绊绊,不怎么习惯地轻声喊:“谢……晚今。”
“嗯。”谢晚今含笑应声。
燕玄表眸光明亮,又喊了一声:“谢晚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