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了铺子里,秋娘和李婶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把邱鹤年的行李,还有清言的那袋子饼子都备好了,一见他们回来,李婶就眉开眼笑道:“大郎,清言,马车我给你们雇好了,车夫马上就过来,你们把东西拿上赶紧回家吧。”
秋娘也打趣道:“二哥,你可总算回来了,我二嫂天天往驿站跑,都快把人家门槛踩秃了!”
清言低着头不吭声,走到柜台边上,想把邱鹤年的那一大包行李扛了,费了挺大劲拎了起来,还没碰到肩头,就被身材高大的男人随手一勾拿走了,轻松地背在了自己肩上。
清言又想去拿自己买的那袋饼子,邱鹤年却伸出另一只手,将那袋子也拎在了手里。
秋娘见了这袋饼子,不顾清言一直在扯她衣袖,说道:“二哥,我二嫂这五斤饼子本来打算路上吃的,这下子你们一个月的主食都有了,不用吃别的了。”
邱鹤年疑惑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袋子,问道:“路上吃?”
秋娘一拍手,道:“对了,二哥,你还不知道呢吧,你要是再不回来,二嫂后日就要随着补给车队去风雨关找你去了!”
邱鹤年倏地看向清言,清言看了他一眼,与他目光相对后,又迅速垂下了眼皮。
车轮压在路上的声音传来,是车夫赶着马车过来了。
李婶张罗道:“行了行了,大郎你也累了,有啥话回家再好好唠。”
清言先上了马车,邱鹤年把身上的东西放到了车后专门放大件行李的槽子里,李婶凑过去低声跟他说:“回去好好哄哄那孩子,这一个多月,你音信全无的,清言眼泪都快流干了。”
邱鹤年眉头皱了起来,点了点头。
清言坐在马车车厢一角等待着,在他感觉到车辕一沉时,车厢门帘被掀了开来,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正好与弯腰看进来的男人目光相撞。
清言眨了眨眼,尽量假装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开口问道:“好……好了?”
邱鹤年“嗯”了一声,高大的身躯进入了车厢,门帘被放了下来。
车厢外面,车夫向后喊了句“两位坐好了”,鞭子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啪”的一响,轻斥一声“驾!”马车便晃晃悠悠地上路了。
这马车不大,最多也就能坐三个人,不过现在两人之间还是留了一掌宽的缝隙。
清言一手撩窗帘,好像在专心致志看外面的街景,但这街道是他最近天天往来看着的,已实在没什么新鲜感。
车厢里很安静,在驶离镇上的繁华路段,进入镇子周边时,路开始没那么平了,马车晃得越来越厉害。
两人之间的缝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窄了,肩膀和胳膊不时碰到一下。
直到进入官道,才又平稳下来。
清言无声无息地悄悄往窗边的位置挪了挪,又和身边的人空出了巴掌宽的空档来。
就在他暗自舒了口气时,放在身侧的手,却被突地抓住了。
温热的大手将他的整只手裹在了掌心里,粗糙而干燥。
清言的身体几不可见地轻轻一颤,就这样被握了一阵后,他动作很轻却很执着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轻咳了一声,有些刻意地用那只手掀开窗帘,又往窗外看去。
身边的男人侧着头看了他一阵,放在两人之间的手也收了回去,放在了膝上。
一路无话。
柳林镇离柳西村并不远,乘马车也就一炷香多的工夫就到了。
两人在家门口下了车,邱鹤年背着行李,拎着那袋子饼子,抬头打量阔别多月的家,在心中细数着有什么变化。
清言找出钥匙开了门,两人进了院子。
二喜警觉地竖起耳朵往这边看来,待看到邱鹤年时,它明显是认了一阵,之后,一下子起了身,尾巴风车一样摇摆,兴奋地朝他跑了过来。
邱鹤年抬手在它头上揉了揉,二喜便高兴地在他周围直蹦€€,把院子里的灰都带起来了,他不由得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