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是谁干的,都和咱们没关系。不牵扯到咱们,就是顶好的事儿。”
众人说着,一点点放下了心头的负担。
看看天色,距离金轮落下还早。要是往常,他们一定不会如此懈怠,这会儿十有八九还在演武场上。
可今天嘛……
弟子们左右看看,决定要么回屋休息,要么去藏书阁等地方转转。演武场那地方,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要去了。
他们齐齐散开,各奔去处。而在他们决定“暂时别去”的地方,曲濯怔忡了许久,而后重新摆出架势,一下一下,继续朝着丈外的高树砸出拳头。
“哗啦啦€€€€”
动静又起。
长久持续。
从天亮,到黄昏。终于,少年微微喘着气,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停下动作。
而后,像是过往每一天一样,他开始缓缓朝外走。
不。纠正一下。眼下少年走的路线,和从前有些许不同。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心多了一样东西。乍一眼看去,那是个和“无相令”成色差不多的牌子。只是形状不同,上面雕刻的阵法也有所不同。
这是曲濯前段时间拿到的。
在亲眼目睹程屹师兄被废掉灵根之后,曲濯挣扎良久,选择去找自己的祖母。
听到弟子的通报,祖母虽然对他找上门一事十分不满,却没有不让他进门。只是进入之后,曲濯也没有得到什么慈爱关怀。对方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眼,眉尖压着,在旁人看来总显得温和的面容之中多了一丝冰冷,问曲濯:“不是和你说过,在峰上,你就是一个普通弟子。”
哪有普通弟子直接找上峰主长老的?万一让人瞧见……
许多心思翻转在女修心头,让她神色愈沉。这时候,前方的少年膝盖一弯,朝她拜下。
“啊啊……”
小聋子,不会说话。
女修抽了口气,手指微动,自然有笔墨出现在曲濯面前。
曲濯赶紧将它们拿起来,开始书写:“祖母,程屹师兄一定是无辜的!”
女修:“……”
不等曲濯写完,他的笔就动不了了。
少年努力了两下,还是无法撼动它。他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正对上女修难看的脸色。
“今天在戒律峰的时候,”她说,“就是你惹出了乱子!还好你那群师兄师姐明白事理,帮你遮掩。否则的话,你当自己还能安安稳稳待在这儿吗?”
曲濯:“啊啊€€€€”
可是,程屹师兄绝不是那种会偷盗东西的人!
他咬着牙比划。女修把那些散乱动作看在眼中,其实不明白少年究竟在表达什么。不过,想想对方刚才写的东西,再想想早前程屹跑到自己这儿,告诉她有几个炼气弟子合起伙来欺负后辈的事儿,女修心中了然。
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语气到底是和缓下来,与少年讲:“你被程屹帮过一次,就觉得他是天大的好人。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也和他打过交道,这会儿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
曲濯:“啊啊。”
他不知道!不明白!明明其他人从前都在崇拜他、夸赞他,可一夕之间,所有人又都变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