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在焰火中成了灰烬。
他突然好想看怯玉€€曾经写给他的信,上面画了可爱的小动物,还有怯玉€€喜欢的小云朵,那些不长的言语,并不是甜言蜜语,可那一刻,濮阳邵竟什么也顾不得想去翻找出来。
可碰到箱子的那一刻,濮阳邵停下了。
不能打开,一旦打开,怯玉€€的信便留不下。
还是藏着好,藏着好,等他活下去了,再一遍一遍地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不,等他活下去了,看什么信啊,他要看怯玉€€,濮阳邵笑着,想看多久看多久。
一年一年一辈子。
……
林笑却挣开了晏€€。
晏€€攥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林笑却道:“把这身婚服,还给他。”
“你会做噩梦的。”相比眼前的生死,晏€€只觉得怯玉€€看了会做噩梦。
林笑却道:“有始有终,不是噩梦。”
晏€€松开了手。
荀延道:“我可以代劳。”
林笑却没有理他,只是向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解婚服。
这大红的衣裳早就血污。
可相比破破烂烂的濮阳邵,这衣裳还是完整的。
林笑却走到了濮阳邵的残躯残骨身边,真是看不出个人样了。
林笑却闭上眼,泪水落下。
半晌后睁开眼,看见的还是这残躯残骨。
林笑却将婚服覆了上去。
沿着身形,沿着他猜测的身形好好盖好。
三月末,有点冷,濮阳邵的衣衫都碎了。
盖好后,林笑却站起来,天暗了,不知何时早就暗了。
傍晚的夕阳快要坠跌落下。
林笑却道:“把他埋了罢,和这喜服一起。也算是衣冠冢。”
荀延走了过来,他说这些亲卫是忠臣,而陛下亦对大周有恩。
他会命人好好埋葬。
“你不要太难过了。”荀延道,“人都有一死。”
“只是陛下……死得凄惨了些。”荀延道,“一把刀,被用得四分五裂。”
“或许……”将来有一日,他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