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越是个好皇帝,又有谢让在旁辅助,皇权必定会逐渐向天子集中。做一个旁人眼中备受敬爱的帝师,总比做一个与皇帝对着干的权臣来得好。
例行汇报结束,若无要事,按理便可退朝了。
可群臣之中,忽然有一人朝前迈了半步:“听闻陛下已分化为乾君,不知何时选妃立后,为皇室开枝散叶。”
谢让:“……”
好家伙,又来个想给小皇帝塞人的。
有人开了这个头,众朝臣跟着纷纷进言,问圣上打算何时选秀。谢让扫了一眼,就连段景尧都不死心,兴致勃勃插了几句嘴。
少年的神情当场沉了下来:“朕先前都不知道,诸位爱卿的消息竟如此灵通。”
“……你们从哪儿听说的?”
“这……”众人面面相觑,没敢开口。
圣上分化的消息此前的确没有正式公布过,不过,这种大事哪里能瞒得住,不消三天,朝堂内外就全都知道了。
况且,这分明是件喜事,从没有哪任皇帝会瞒着不说,是以众人都没觉得这么问出来有什么不对。
宇文越只是冷笑:“妄议皇室是什么罪过,需要朕提醒吗?”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方才还兴冲冲的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哗啦啦跪倒一片。
大殿之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宇文越心烦意乱,下意识朝谢让看去。
青年似乎又在走神,这般凝重的氛围下,他依旧悠闲地靠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宇文越见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更是来气,冷声道:“念众爱卿初犯,罚一个月俸禄,回家闭门思过三日。”
“€€€€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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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走出紫宸殿时,还在若有所思,就连旁人向他道别都没搭理。
他乘御辇回寝宫,刚走到半道,御辇却停了下来。
一道身影从外头钻进来,瞬间挤满了这小小的御辇。
“……”谢让往旁边挪了挪,无奈,“陛下,您的御辇呢?”
宇文越道:“朕让他们先回去了。”
谢让今日坐这御辇并不能供两人同乘,尤其少年手长腿长,强行挤进来更是显得逼仄。但他并不在意,半个身子都几乎贴在了谢让身上,一双眼定定注视着他。
“刚才在朝会上,你在想什么?”宇文越问。
谢让:“……”
该说少年太敏锐,还是这人过于关注他了呢?
他叹了口气,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想刚才大臣们提出的建议,其实€€€€”
他话没说完,呼吸猝然一滞。
御辇内的空间过于狭窄,二人并肩坐着,宇文越索性抬起一只胳膊,搭在谢让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