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此时的阿兄也不知道的事情。
谢征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你们都先退下。”
“是。”
夫人在前,领着姨娘还有少爷小姐们退了出去。
只剩崔管家守在门口。
“谢濯臣。”谢征坐了下来,语气放缓,“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当初我也是这样埋怨我的父亲,你的祖父。直到浸淫官场十几年,我才慢慢了解他的良苦用心,现在我很感谢他,你将来也会一样。”
谢濯臣觉得可笑。
“我不强求你今日就理解我的苦心,但有一件事情我不能继续放任下去。”
谢征指向沈烛音,“当初我看在你母亲的面上,让你留下了她,但她最多是你的妹妹。”
“除非你现在就滴血认亲。”
他固执的样子真像当年的自己,谢征心想,可惜所求不同。
“要求上亲损害身体有违纲常,这点道理你不懂吗?不管你信不信,她都是你的妹妹。你母亲也是这样说的,你忘了吗?”
谢征看了门口一眼,崔管家颔首,领了两个陌生人进来。
沈烛音一回头,被一对老人热情地搀住手,吓得她连连后退。
“像,太像了,孩子,我们是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啊!”
谢濯臣折回,将沈烛音护在身后,“秋穗姑姑说过她没有家人,你们是哪里被谢征寻来的?”
两个老人焦急解释,“她怎会没有家人呢?只是和我们赌气,不愿意认我们罢了。”
老婆婆绕过他去瞧沈烛音,“当年我们夫妇二人好不容易为你母亲寻了门亲事,对方家境殷实,可你母亲却嫌对方相貌丑陋不肯嫁他。我们自然不能由她胡闹,便把她关在了家中,谁知这个不孝女竟然偷偷跑了出去。”
“她和沈家的小姐是手帕交,当时沈家小姐正在家中待嫁,她便顶替了沈小姐的陪嫁丫鬟,逃到了京城。和我们两地相隔,竟是狠心到再也不问家中一句。”
“好孩子,你不能和你母亲一样,亲人都不认了吧。我们是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你嫌我们不体面不认也就罢了,可是有谢尚书这样的父亲是多大的荣幸啊,你怎能犯傻呢?”
沈烛音恍惚,退后一步,忽地哭出声来。
她摇晃沈澹的胳膊,“哥哥,他们在说什么呀,我不是母亲的女儿吗?”
“不哭不哭。”沈澹柔声安抚,又满是困惑地抬头,“姑父,这是怎么回事?我家音音可是沈家的宝贝,她小时候您还抱过她呢。她可是我家族谱上写得明明白白的沈家女儿,就算是天子要把她认去做公主,也得问过我家先祖,哪里是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可以瞎指认的。”
谢征微愣,小儿满嘴胡言,竟还跟真的似的。
他冷哼一声,看向面无表情的谢濯臣,“你倒是为了她煞费苦心。”
他挥了挥手,崔管家又把两个老人带了出去。
“你是要为官做宰的人,知道未雨绸缪,为父很是欣慰。可你是不是也该想一想,她能帮你什么,哄你开心吗?”
“天子唯恐自己大限将至,着急为自己最宠爱的熙嘉公主择婿,也不知道谁把你的画像放在了候选之人中,反正公主一眼挑中了你。”
谢濯臣感到荒谬,“你想要我去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