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倘若知晓对方已有男朋友,负罪感一定会更重,认为自己是第三者,如此,他需要重新说服自己强取豪夺的行为没错。

这一说服过程,若是道德战胜了欲-望,那他便自由了。

若是欲-望战胜了道德,那……有个底线在哪里放着,应当没有大事。

谢阳曜闻言,脚步顿住。

顿了好一会,道:“什么时候又交了新的男朋友?”

“与你分开之后的那段时间,不记得具体时间了。”

“谁?”

“这便不同你说了,总之,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我哪里比不上他?”

“你哪里都胜他,但我就是心悦他,喜欢他温柔,喜欢他浪漫,喜欢他耍性子。情源于心,本就毫无道理。”

谢阳曜像一墩石像,定在原地。许是定久了,石块松落,掉地上了。

雪靴踩过遍布枯草的地面,他拽着他继续往前走。

“我同你领阅过风花雪月,那人却不曾,论起先后顺序,你应当对我负责,而不是对那人负责。作为你未来的道侣,我允许你再去见他一面,说分手。”

沈泽兰道:“你怎么知道我同他不曾领阅过风花雪月?”

谢阳曜的眼睛在日光下,明亮无比,像吸取了世间一切光。稍稍垂下视线,他盯着脚下,声音很平稳。

“我认为你不是那种沉溺情-爱之事的人。”

沈泽兰低低地笑,冷落萧条的林间,他的话显得清晰、响亮。

“姚公子高看我了,我是人,同你双修数次,尝到妙处,食髓知味,怎的不同所爱之人行人间兴事?”

“你们这兴事,行到哪一步了?他亲你了?”

谢阳曜声音依然平稳,但沈泽兰目不能及的左手已然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他是海上冰山,现下只展现了一角,以免船只远远瞧见,不肯将船内所有东西都坦白在他眼前,早早避开了。

“亲了。”沈泽兰回答。

“他同你双修了?”

“自然,且不双修时,也在一起过。”

“你同他神魂相交了?”

沈泽兰道:“我们是心意相通的恋人,为什么不神魂相交?所以,姚公子,你要我负责,这不可能,本身这件事,就是无稽之谈。”

谢阳曜拽着他已经走到云船前,他松开沈泽兰,审视对方,缓声道:“你是不是捏造了个男朋友,又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