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回身出手阻拦住想要继续追杀的黎恪。
在胜殊娘娘的掩护下,捡回一条命的应岁与仓皇逃离了白玉京。
身受重伤的他无力远行,逃出一定的距离后,便找了一颗枯树树洞躲藏起来。在这个树洞里,他花了一晚上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两百零七年前的娘娘活跃在大众面前,不可能生孩子。但她深居简出、鲜少露面的妹妹可以。
而那封书信是一百八十多年前写的,彼时娘娘的妹妹还没有出嫁,和娘娘一起住在白玉京,因而也符合“身在白玉京”且“身份尊贵”的描述……
一切都对上了。
他的生母不是胜殊娘娘,而是她的同胞妹妹,香蕤夫人。
也是那个要杀他的女人。
……
之后的日子里,他躲在玉州下城区最便宜的旅店里养伤。
昏暗潮湿,还带着一股霉臭的屋子让他分不清日夜,没有伤药只能干熬的情况下,他大部分时间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这样过了两个月,应岁与才第一次真正地清醒。
之后,他躲避着可能的追杀,在黑市的药店买了一些廉价的伤药。
伤势恢复到能够行动后,他第一时间离开了玉州,顺着那封信上的地址来到灵州,找到了刀修叶铎的家门。
这个昔年颇有声名的刀修,如今却鹤发鸡皮,满是暮年之态。
——离开白玉京后他便放弃了修行,任由衰老追上了他的脚步。
瞧见应岁与的第一眼,叶铎便认出了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他说,应岁与的相貌集合了父母的长处。
冰冷的剑锋抵在老者的脖子上。
应岁与冷冷威胁:“告诉我当年的事,否则我就杀光你全家。”
屋外,阳光灿烂,叶铎的玄孙们正在嬉戏,一派岁月静好。
面对这样的威胁,叶铎表现得很冷静,他用老迈的声音感叹:“我不信陆真君会教出做得下这种事的徒弟。”
如果这个年轻人真丧心病狂至此,陆俦一定不会留他性命。
他轻叹:“其实你不用威胁,我也可以告诉你真相。”
“你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找到我这里。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有权利得知自己的来处,然后再选择接下来的路。”叶铎的语气很慈祥和蔼,仿佛在对怜爱的后辈说话。
可应岁与并没有因此收起剑。
现在的他像一只才被狮子袭击过的草食动物,对全世界都充满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