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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疲惫伴随眩晕涌上,伯兴旺在心底无声叹息,长得不像他这个老子也就罢了,竟当真是个孽种,好好的家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当年伯景郁生出来就该淹死,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他愤懑无奈,却依旧看伯景郁不顺眼,认定是个克星。

蓝天一望无际,团团朵朵的云很白,秋高气爽,有太阳也不会很热,院子里,庭渊和竹哥儿拿了木叉翻豆杆,趁天晴晒干了好打豆子。

他们这儿多数人家都是麦子和柴豆轮种,多种一茬口粮起码饿不死,冬小麦夏柴豆,一年到头总有活要干。

庭渊停下擦擦汗,说:“等会儿锁了院门去拾柴火,再带上耙子,耙些松针回来。”

苗秋莲庭铁山还有狗儿整顿田地去了,走时带了钥匙,嘱咐他俩干完家里的活记得上山拾柴,眼瞅着过了这个秋就是冬天,每日做饭喝水都要用柴,天冷后还要烧炕,柴火是不能少的。

二黑在豆杆堆里打滚,还去咬从豆荚里掉出来的豆子,它又不吃,竹哥儿原本想从把豆子扣出来,一看全是它口水就作罢了,由它衔着几颗豆子玩耍。

两人带上拾柴家伙出门时,二黑嘤嘤叫着也要去,因村里近来耙松针捡柴火的人多,外头的差不多没了,得往山里面走走,它太小了,还不适合上山,庭渊便将狗崽儿锁在家里。

一路上了山,无论看见松针还是枯叶,都用耙子聚拢起来塞进竹筐里,碎叶草绒都是点火易燃的好东西。

庭渊在地上捡了几根掉落的枯枝塞进竹筐,今天没带钩子,不然树上的枯枝也能勾下来。

日渐凉爽,山林染上秋意,耙落叶时偶尔能发现一些能吃的菌子,碰见倒下的朽木他近前去看,果然发现了几簇黑木耳,竹哥儿背了竹筐和小竹篓子,他喊弟弟过来用小篓子装了木耳,避免被落叶和松针弄脏。

等找到一片枯草后,庭渊卸下竹筐,把筐子里的树枝倒出来,和竹哥儿一起拔了好大一堆。

庭渊说道:“在这附近找些枯枝,别跑远了,弄完就回家。”

竹哥儿点点头:“好,那我把筐子放这里,不背了,省得沉。”

“嗯,你去,我先把这些塞进去。”庭渊答应着,竹哥儿筐子里是松针和落叶,他的筐子就用来装枯草,这些草都干透了,得塞紧实点儿。

至于树枝,等下再多捡一点就用麻绳捆起来,好背着下山。

捡柴拔草总会弄得一身草屑木渣,塞满一筐干草,庭渊起身拍拍土,看见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两根树枝,正要过去拾了,却听见竹哥儿急切喊了声,像是与人起了争执,他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喊道:“竹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