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费确实昂贵,要十两银子,药五百八十文,是一个月的剂量,也比他之前吃的贵一些。这两样加起来,便是一笔可观的费用了,山榴村里许多人家,一年都攒不下十两银子。
庭意文要将从家里带出来的五两银子给伯景郁,伯景郁不肯收,只说让庭意文把钱攒下来,留着给庭渊后头买药用。
庭渊连忙解释,他现在有了挣钱的营生,自己能出得起药钱了。
伯景郁看着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小哥儿,仰着头眼巴巴望着他,细声细气地跟他解释,请他收下那五两银子,终究是依了他的。
今日出门得早,在牛车上坐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医馆排队又花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早上吃的那点儿东西都消化干净了,三人都是饥肠辘辘的了。
回去还得近两个时辰,庭意文提出在外头随便吃点儿,垫垫肚子,庭渊和伯景郁都没意见。
为了省点儿银子,他们是在医馆路边的面摊上吃的。
三人各点了一碗素面,虽然瞧着清汤寡水的,但份量还挺大,价格也不便宜,一碗要七文钱。
庭渊一看便知道自己吃不完。
他不忍浪费,小心翼翼的给他哥哥和伯景郁各夹了两筷子。夹完才发觉,自己待伯景郁又亲近了许多,似乎回到了幼时,伯敖武去他家里吃饭时的感觉。
伯景郁愣了一下,接着便恍若无事地开始吃面了。
庭意文对着他弟弟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两声,把人笑得脸都红了。
这人一点儿都不正经!庭渊横了他哥哥一眼,羞恼地别开了视线。
庭意文怕把人逗急了,正了正面色,移开话头问起了庭渊的“挣钱营生”,等了半晌都没听到他弟弟撘腔,抬头一看才发觉庭渊正愣愣地盯着外头。
庭意文和伯景郁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发现一位穿着烟青色锦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身侧还跟着一个小厮,两人都是眉头紧锁地盯着他们。
这面摊本就临街,他们这桌又在最外头,庭意文一回头便和那两人打了个照面。
“江轻尧。”庭意文一字一顿,声音里隐隐有些愠怒。
江轻尧也没想到他连日往山榴村跑都没能见到庭渊,今日却在这里见着了。
他过来时恰巧撞见庭渊给伯景郁分面,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主动同别人示好,他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一时之间,他心里妒火翻腾,愤怒与不甘险些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