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药方不仅比从前的苦,还有些泥腥味,喝着有些犯恶心,庭渊昨晚头一回喝,喝完脸都皱起来了,眼里泪汪汪的,险些哭出来。卢彩梅心疼得紧,但现在家里就剩上回卖渊胭脂挣的几十文钱了,必须得省着用,她也没法儿给儿子买糖甜嘴了。
今早庭渊再喝这药时,便长教训了,一口气不停地喝完了,不过最后差点儿呛着。
看他喝完药耷拉着眉毛,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庭意文觉得好笑,挑着眉道:“多大的人了庭渊!喝点儿药还一副要死要活的的样子,周婶家五岁的奶娃娃都比你有出息!”
庭意文说完便就被他娘狠狠捶了一顿。
伯景郁当时没说啥,但去了镇上还惦记着这事儿,还默默地给他买了杏仁乳酥回来,庭渊感动极了。
他火急火燎地打开盒子,拿了一块乳酥放进嘴里。
刚喝完药就吃点心,味道有些奇怪,不过庭渊还是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谢谢你,伯大哥。”他一脸感激地看着伯景郁。
卢彩梅拿着伯景郁买回来的肉和鸡,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伯景郁嗔怪道:“你买你那边的吃食就行了,怎么还给我们买肉、买点心!这些东西可贵了,你刚回来,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以后可别再买了!”
伯景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我在您家里住了几日了,又收了庭奶的房梁,买些吃食回来也是应当的。”
伯景郁一向有主意,卢彩梅知道说了他也不会听,便没再多说了。等他和徐青山又赶着牛车出门后,才对着庭渊叹道:“你伯大哥瞧着面冷,其实心思可细了,是个会疼人的,以后谁嫁给他就有福气喽!”
庭渊红着脸低下了头,点心都不好意思吃了。
徐青山和伯景郁赶着牛车往山脚下走,
“这杏仁乳酥可真贵,这么一小盒便要十八文,也不知道叶桃爱不爱吃。”徐青山手里那些一盒点心,和庭渊的那盒一模一样。
“你给她送过去不就知道了吗?”伯景郁牵着牛绳,目不斜视。
叶桃家同徐青山家一样,也是前些年逃荒过来的。她家如今就剩她和她小爹爹两个人了,她同徐青山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十几岁时,两个人暗生情愫,徐青山便求他娘去叶桃家里提亲。
徐母去了,可叶桃她小爹爹不同意,他希望叶桃能找个土生土长的,家里有田地的村里人,以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徐青山家里没田没地,吃了上顿没下顿,同她家一样穷,徐青山他娘托人去问了几次,叶桃她小爹爹都不肯松口。
后来徐青山去边境从军了,一去便是四年,叶桃也没同旁人成亲,一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