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指尖微动,梁叟隔空飞出,重重撞在了树上。滚落在地,他狼狈地咳出一口血,正想起身遁逃,却有无形威压笼罩全身,像是有一座山当空压下,让他五脏六腑翻腾不止。
为对抗这股压力,他额上青筋暴起,却还是无法挪动一分一毫。
死里逃生的陈云起看着这一幕,不由有瞬间怔然。在他面前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的梁叟,原来也会像挣扎求生的蝼蚁。
他知道庭渊不是常人,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强。
“你到底是谁?!”梁叟看向庭渊,几乎目眦欲裂。
在这小小乡里之中,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庭渊没有回答,他出现在梁叟面前,玄色披风下,那张脸上看不见丝毫情绪。
眼见他靠近,梁叟一颗心不由狂跳起来,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会是眼前少君的对手。
“冒犯阁下是我之过,我愿将全副身家献上,还请阁下饶我一命。”他向庭渊挤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再无方才在陈云起面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姿态。
像梁叟这样的人,最清楚什么时候该低头。
可惜庭渊对他的全副身家并不感兴趣。
指尖再动,梁叟的身体再度被震飞,在空中伸展开的古树枝桠刺穿了他的心口,他不由发出一声哀嚎,像是垂死的鬣狗。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杀我?!”梁叟脸上满是怨恨,他修行近数百年,用尽手段才有了如今修为,如今却都成了泡影。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你有此等修为,为何要欺我这低境修士?!”
对凡人动手时,他未曾想过自己是在恃强凌弱,如今在庭渊面前,却是有底气问他为何要杀自己。
陈云起本以为庭渊不会说什么,但他抬头,对上老者满是怨恨不甘的目光,淡淡道:“我如今,是陈稚。”
陈稚是谁?梁叟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叫陈云起。”庭渊缓缓又道,“陈云起,是陈稚的兄长。”
“你要杀他,我便杀你。”
话音落下,梁叟心脏轰然炸裂开来,鲜血四溅,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仍旧残留在脸上。
他到死也不明白,陈云起不过是个凡人,为何会有个这样修为的弟弟。
是啊,陈云起的弟弟原本已经死了,只是他本不该死的,所以才会有庭渊代替他的身份。
一切好像早在冥冥之中就已注定。
天命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
而庭渊在死局中觅得了一线生机,从这一刻起,他和天道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陈云起都不知道,他看着再无声息的梁叟,有几分怔愣。
他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