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眼中黑色已经褪去,这时候的他,看上去与寻常凡人已经无异。
但目睹了一切的伯景郁心中清楚,他绝不可能是什么凡人。
“你同神族是何关系?”他看着庭渊,皱眉问道。
囚住他的这道光牢,是神族术法。
蓬莱传自上古,在建木还未倒塌时便已存在,彼时尚有神魔通过建木来往人间。神族遗留下的功法术诀虽在截天一战后佚失大半,但也有部分流传下来,就如蓬莱之中,便留有数种。
而伯景郁脚下这道阵纹和蓬莱古籍中所记录的残缺法阵相同,正是神族所遗留。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今日见到这道完整的法阵。
但他为何又能将浊气纳入体内?
他与神族是何关系?庭渊听着伯景郁的问题,微微偏了偏头。
“我与神族,”他脸上缓缓勾起一个没有情绪的笑,“有大仇。”
伯景郁敏锐地从他话中听出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他心中清楚,庭渊的话并不作伪。
“但自建木倒塌之后,神族便已绝迹世间。”
他为何会与神族有仇?伯景郁迟疑一瞬,忽然想到了什么。
眼前少君,当真是他看起来这般年纪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庭渊不准备为他解惑,冷声开口。
对这个答案,伯景郁也不觉得太意外,庭渊没理由对他知无不言,不久前,他还打算要他的命。
伯景郁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好像还没有解除。
不再理会伯景郁,庭渊抬步,身形出现在建木树根前,他将手放在树上,灵力倾泻而出。
下一刻,他被树根内的力量震得倒退两步,咳出一口鲜血。
这千年来,这截建木树根吸收了大量清气与浊气,两种力量在内部形成奇异平衡,想将其取走,便必须先打破这道屏障。
以庭渊如今情形,倾尽所有力量当然可以破开屏障,但如此一来,他必定陷入虚弱之中,那这个人族……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伯景郁身上。
果然还是要将他先杀了。
伯景郁心中生出浓重不妙,他看了一眼建木树根,脑中飞速运转,口中道:“我虽只是五境,但姑娘要杀我,大约还是费些功夫的。”
身为蓬莱千年来天资最出众的弟子,伯景郁身上当然不缺护身宝物,这些或许不能让他最终在庭渊手上留得性命,但足够给他带来些麻烦。